“嗯——”
边野的声音在情绪的挤压下有点哑,“我一直这样,只是你没看清。”
“或许吧。”
她声音轻轻,目光最终回落到他身上,“我没后悔喜欢你,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从学生时代到现在,是有点刻骨铭心,但我会努力忘记你的,去爱其他人。”
哪怕你有苦衷,可你不曾亲口告诉我。
那些你以为的好意,可有想过我是不是愿意接受。
被动又被迫地面对苦楚,自我放弃、自我吞咽又再次重塑。
很难熬的过程,她不想再来一次。
与其如此不坚定,不如就直接斩断。
哪怕过了两个多月,她还是没法忘记他也没关系。
时间会抹去一切的,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放下,不再记起。
边野沉着眼睛,喉咙里漫出血腥气。
和当初他要推开她的时候不同,比起那时候,现在如同刀割凌迟。可这把刀很钝,一次一次地磨着心脏。
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还要痛,令他痛不欲生。
“你和苏小姐的订婚宴我可能没法来了,不用给我发请柬。”
姜栀望着他,“我们以后也许还会碰见也许不会,但如果你想,我会把结婚请柬发给你,不论你来不来我都欢迎。”
她要讲的都讲完了。
也没有必要再留着。
他们之间到这就真的结束了。
姜栀心底的悲伤一闪而过,她起身,声音温和地跟他道别。
转身的刹那,边野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他哑着嗓子问:“是已经有人选了吗?”
她没回头,平静回他:“没有。但我会试着去接受白司裴,他帮了我很多,只要他还愿意,我会努力尝试走近他。”
他眉心狠狠跳了下,偏头看她。
背影纤瘦,露在衣服外的脖颈白皙。
他眼眸漆黑,却将她的身影映得清晰。
“你知道他要联姻订婚了吗?就在年后。”
姜栀确实不知道,眼里平静得没什么光彩,“可如果他愿意,我会相信他能解决好。边总照顾好自己,我的事会自己看着。”
“怎么解决?”
他有些克制不住,幽黑的瞳孔里翻涌滚动着浓稠的情绪,“他要怎么解决,你要因为他一个承诺就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吗?”
边野滚动着喉结,紧紧掐着掌心,“你知道他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吗,他的意愿、他的承诺都不会被允许出现,你不要犯傻。”
她可以去爱任何人,可不能是白司裴。
白家光鲜亮丽,可内里腐朽不堪,不是你能熬得过去的。
别犯傻。
“可我已经傻过一回。”
姜栀眼眶缓缓泛起热意,“再来一回又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觉得他不会做得比你好?”
病房里陷入沉寂,她始终背对着他。
边野不知道要怎么去劝她,他自己也不是好东西,招惹她却给她这样的结局。
可还是没法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火坑。
“是谁都可以。”
边野近乎绝望,可他不知道怎么去说了,“别是他。”
姜栀眼睫颤动,她还是会很轻易地被他扰动情绪。
“你以什么身份说这些?”
她转头,这一次迎上他的眼睛。
男人瞳孔黑沉,像深渊要把人吸进去。
“你不爱我,这不是你说的吗?”
先前的平静被打碎,姜栀心口发酸发胀,是克制的爱意,是无法倾泻的痛。
“我们从此,天各一方。”
她转身离开,眼底的泪涌上来。
却没掉下来半滴。
走廊安静冗长,像来的时候那样,姜栀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路过第三个病房时候,她听见剧烈地碰撞声,虽隔着些距离,可她就是能确定,不是别人,一定是边野。
她在原地僵了下,奔了回去。
病房门打开,床上早已没了人,边野连带着被子滚在了地上,带倒了床边的柜子,东西掉了一地。
他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因为和地面的撞击带来剧痛,额角青筋毕露,手臂支撑不住地颤抖,强忍着一声没吭。
姜栀被吓到,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瞳眸骤缩。
紧急跑过去扶他,“你疯了吗?”
伤成这样还试图下床!
他四处都使不上力。
姜栀扶不起来,神色急切,“我去叫医生。”
她刚要起身就手臂就被拉住,边野脸色又白了些,唇瓣没半点血色,气息虚弱,“等等……”
姜栀眼底的担忧藏不住,“是不是撞到哪儿了?”
腿上的刀口牵扯着神经,连同脊柱,迸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痛,他皱了下眉,面部肌肉颤动了两下。
“……我没事。”他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