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雨其实根本不怕什么叫家长,但她这段时间确实不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她不说话了,徐洲野把这当成她的默认。他摸上她的腰,问她还疼不疼。
“我没事,没有这么脆弱。”
徐洲野将大拇指摁上她尾椎骨的位置,他一揉动,酥麻的痛感就蔓延到她全身。其实还是疼的,江听雨喘了口气,听见他温热的气息洒进耳朵里,“明天有安排吗?”
明天是周日,是珍贵的假期,江听雨上午要去做家教,下午到凌晨这个时间段都要去便利店兼职。不过她知道徐洲野问这个是想叫她出去,于是她摇摇头,意思是没有。
正好她也要去跟雇主们说一声自己不干了的事,她的新证件很快就要下来了,她以后都不会去做这些,至少不是在这里。
徐洲野欲开口,余光瞥见不远处靠近的一抹衣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神变得防备,半圈在她腰上的手臂一提,江听雨整个人都到了他怀里。
她的心跳很快,虽然不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但还是顺从地窝在他怀中。
这个拥抱持续了三十秒。是江听雨所希望的,是温暖的。她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这是她屈服的表现。
徐洲野内心有点异样,他本应该在明天给她甜头,但他原本想说的话还是变成了“等我安排。”
江听雨明白了,明天不会是两人约会。他们之间就像是上下级关系,她为他跑腿,他给她对应的时间,即使不是独处。
徐洲野想的却不是这个,屈服有了,他还要让她依赖自己。于是恶趣味咬了下她的耳垂,低语,“想不想看江清影吃瘪?”
怀中人轻颤。
他笑了笑,叮嘱道,“回去吧,这里很大,好戏只会在一个地方上演,别走丢了。”
江听雨先回到江威明的身边,男人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她,见她跟离开前没有什么区别,紧蹙的眉头松开一些。她不甘示弱,同样嫌弃地皱眉看他。
看见这一幕的徐洲野微微勾唇,自然地站回徐晟身边。
仔细看,两人不仅五官相似,就连眉眼间都有几分相像。毕竟是父子,不过徐晟眼中更多是商人的精明和狠厉,徐洲野则是轻狂。
察觉到他回来的步子,徐晟似乎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视线若有似无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继续谈笑风生。
江听雨注视着那个方向,江威明亦然。
这次入场的机会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他没那么大面子和徐晟说话,但江清影和徐洲野是同学,总能借着这个机会混个脸熟。
他带着羞怯的江清影上前,江听雨则是在人少的角落无声观察。
他们走近了,徐洲野和江清影说话了,江威明终于有了借口在徐晟面前露脸。
一心扑在徐晟身上的江威明不知道江清影怎么坏了他的好事,然而一直关注着他们的江听雨却是仔细看见香槟塔是怎么倒在她身上的。
江听雨忽然笑了,是了,徐洲野总是知道怎么拿捏她。
江家人悻悻离席。她麻溜地换下身上的裙子和高跟鞋,并没有还给江家的打算。这都是牌子货,而且才穿过一次,干洗之后挂在二手网站上还能九折出售。
江威明简直要被她连吃带拿的行为气死。
“拜拜,爸爸和妹妹。”江听雨难得开怀笑起来,狡黠的眼睛弯成了夜晚的第二个月亮。
等到江威明的车停下,她动作极快地打开车门下去,又麻利跳上末班公交,还笑着和他们挥手。
今晚赚到的钱能抵她打工好几个月,江听雨看了眼自己的存款,心里坠着的大石头稍稍往下落了点。
晚上难得可以睡一个长觉,翌日早上九点,她按时抵达做家教的那户人家。
她辅导的是一个即将五年级的小男孩,语数英三个科目的课外作业各辅导一个小时,检查完他的作业,小孩妈妈借着休息的时间端来了果盘,招呼江听雨吃水果。
西瓜什么都是切好的,里边还有菠萝,江听雨对这个过敏,加上她还有事要说,因此并没有动果盘。她有些局促地摩挲着自己牛仔裤的边缘,压低了声音道,“阿姨,我昨天晚上跟您说的事……”
好在这家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女主人对于江听雨要离开的事表示理解和惋惜,她不仅留下江听雨吃了一顿午饭,还在她临走时给她包了一个两百块的红包。平时十分调皮的小男孩知道她要走后也变得十分听话,最后抱着她的手不放,说她教得好,上学期期末他都考进了班级前十。
江听雨笑了,来到这个城市,她遇到的也不全是坏人。
她挤上公交去便利店兼职,车上的人不多不少,但就是没有一个多余的位置让她坐。江听雨是车上唯一一个站着的,车内广播播报到了哪个站,接着有人上车下车,有时也会有位置空出来,但她还是选择站在原地扶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