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人更多了,江听雨认得这些视线,表面客气,实际是打量她的穿着打扮。
在生意场上见惯了这样的面孔, 她此刻并没有表现出无措, 只是把脊背挺得更直,嘴角的笑也更明显且自然。
在修车厂见到的男人最先站出来, 邀着她往里走,“要不是宴绥认出来你,我还真没想到会是你。今天这一身太漂亮了啊,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呢。”
宴绥虽然不是他们班的,但他跟徐洲野走动频繁,连带着和班上其他男生也有不少来往。更何况富少玩的圈子有重合,因此虽然是二班的同学聚会,他出现也不奇怪。
男人还在滔滔说着:“大家伙都来了,就等着你呢。迟到了得自罚三杯!可不能躲啊!”
江听雨的视线淡淡扫过点歌台,并没有点破他的假话,欣然接过了他递来的酒杯,“还以为走错地方了,没有打断大家的兴致吧?”
“哪能啊,还在热场,真正玩儿的内容还没开始呢。徐洲野……”男人添酒的动作一顿,酒水咕嘟溅了一滴在江听雨虎口,他改了口,继续说道,“应该叫徐总才对,他刚才有事出去接了个电话,你们在外边没碰见?”
答案显然易见,江听雨笑着摇摇头,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味道还不错,前调甘甜,后调开始泛酸,勾人的酸刚刚被舌头尝到,还没来得及细品,她就猝不及防和进门的徐洲野对上了视线。
酒水呛进嗓子,紧接着人就克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见她反应,徐洲野阴沉的脸色稍缓,他扯了下嘴角,径直走到宴绥身侧落座,接下对方递来的酒。
“这酒喝起来不错吧?还得是徐总选的!这是第一杯,还有两杯!”
借着剩下两杯酒水,江听雨勉强压下嗓子眼里的躁动,放下酒杯,她向一旁示意,“你们玩,我过去那边看看。”
以江清影为中心的一圈人都在注视着她,她无视那些人的目光,朝自己招手的女生走去。
这边坐着的人只是喝酒闲聊,她的身影逐渐靠近,朝她招手的这个自来熟女同学热情地给她让出一个位置。江听雨道谢后坐下,听大家聊着她走之后的事儿。
班主任在那年末生了场大病,动了个不小的手术,带完他们这一届高三生就调走了,说是去了集团底下的一个初中当主任。他们班高考的成绩还不错,甭管镀金还是自己考上的,都给学校长了脸。
“你们还记得梁月茹吗?出国之后没回来?谁有她的消息?”
江听雨含了口酒,慢慢抿着品味道,静待后文。
“她啊,早就结婚了,嫁了个老头,年纪比老班都大。我有一回在Miami碰见她了,她那个继子比我们小不了几岁。”
梁家最后的风光也就他们读书那几年,准确来说是大学之前,那时的梁氏还能和徐氏势均力敌,后来就只剩后者扶摇直上,前者只能算是勉强吊着一口气。
“徐洲野啊,他是这个。”说话的男同学竖起一个大拇指,下压的嘴角和意味深长的眼尾暗示他多少知道其中的内幕。
江听雨默默将视线挪到包厢另一边,话题中心正泰然坐在包围圈内摇骰子,腕骨摇动着,骰子甩得格外响。
似是若有所察,徐洲野偏头看她。
从她的角度看,他嘴角噙着的笑就像在报告厅时一样撩拨。江听雨像惊弓之鸟,拿起酒杯故作掩饰,背上都浮起了一层汗。
话题顺其自然挪到了她身上。
大家都好奇她这几年的事,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譬如大学在哪儿读的,这几年在哪儿高就,怎么没和大家再联系。
“去了北京,不是什么清华北大,就是所财经大学,拿到offer之后就一直在公司上班,今年被调来了南淮的子公司。之前的手机掉了,大家的联系方式都在里边,可惜全丢了。”
不远处的徐洲野慢慢转动着酒杯,没有戳穿她“丢东西”这个拙劣的谎言。
他身上的气压低,周围一圈人察言观色,都克制着声音讲些无聊的内容。
宴绥嚷着要垒酒水塔,点完单,仰靠在沙发背上看他,“人都来了,脸色还这么臭,谁又碍你的眼了?”
“没什么,在楼下看见了个脏东西。”
宴绥在脑海里搜索最近触他霉头的人,但酒杯一垒起来,他也就暂时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招呼着大家来玩游戏。
听见招呼的人都凑了上去,给江听雨挪座的女同学兴致勃勃,走之前还问她要不要过去。
“你们玩吧。”她没有多待的打算,本就准备趁他们玩上头的时候走。
“你怎么不过去啊,这个时候不该上去舔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