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她弄到哪去了?”
“她?”徐晟短促重复了一下这个称呼,微微抬起的眉头似乎是在思考徐洲野说的是谁,“江家那个处境尴尬的女孩儿。”
“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徐晟皮笑肉不笑,“那女孩儿是个聪明的,知道什么是及时止损。反倒是你,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你该好好反思一下玩得是不是太过了些。还有几个月,这段时间我会停了你的卡,也不会让任何人给你提供任何形式上的帮助。徐洲野,你该收收心了。”
很明显的警告语气,不容置辩。
徐洲野明白了他话里所有的意思。江听雨是主动离开的,至少背后没有徐晟做推手。他沉沉看了徐晟一眼,冷着脸离开会议室。
徐观澜适时操控轮椅退后,免得这头野狼乱咬人,眼里终于有了一丝为不可察的快感。
进入电梯,徐洲野血液里的暴戾终于控制不住,他暴躁地冲着电梯挥了一拳,得亏这部电梯是直达顶楼,否则被殃及的其他楼层摁键会亮起一片。指节摩擦出了几道擦伤,他根本察觉不到手上的痛感,颤着手播出了宴绥的号码。
等待接通的过程中,他连着深呼吸了两下,这才勉强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帮我找人问江听雨的住址,现在就要。”
宴绥的消息很快发到他的手机上,江听雨的住址只给到某小区的某栋楼,并没有具体的门牌号。
但这样已经足够了,徐洲野很快就找到具体的楼房,又打通了房屋出租单上房东的电话。
“那个小姑娘就住这里的啦,她推荐你来的啊?你来的正巧,别看这个屋子小,很多人想租的嘞,这几天来看房的人很多,再晚就没有了。”
地下室的通道很矮,徐洲野总有一种要顶到脑袋的错觉,他沉默着走到倒数第二间房,房东打开门后直接推开,里面的场景一眼就能看完。
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窄到翻个身就有种要掉到地上的感觉。床脚是一张折叠桌,不高,勉强和一把塑胶椅子适配,徐洲野能想象到江听雨坐在上面时什么样子,她大概会把腿一起支在凳子上,然后下巴靠在上边。
桌子的对面是一个很简易的衣柜,简易到可以用几根支架和一块塑料布就能搭起来。浴室和厕所是一体的,里面小到三步就能走完。
装不下多少东西的地方,也难怪她能走得这么快。
他不可遏制地想,自己给她送去的那份“礼物”,是不是也在无形之中给了她逃离掌控的资本。
——被江家掌控、被江威明掌控、被血缘关系掌控的资本。
而他身上的这些提线被越缠越紧。
以往有人看房,房东定会滔滔不绝介绍着这间地下室的好处,只不过徐洲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明显不属于这里。
“她什么时候走的?”
“就前几天呐。”房东掰着手指数了数,“走了得有四五天了。”
徐洲野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地下室的。走出小区,外边的景观就眼熟多了,这条路基本上没有灯,最亮的地方是他们初遇的那家便利店。
他进去走了一圈,最后只买了包烟,站在门口抽了半包才走。
尼古丁的味道笼罩在他身上挥之不去,徐洲野像是丧家之犬回到自己的住所,刚打开门,里面的人就朝他迎面甩来一巴掌。
第18章
徐洲野此刻无法共情郑文慧的痛楚,哪怕脸上的巴掌印冒着火辣辣的痛楚,哪怕他和郑文慧血浓于水。
“你去找你爸了是不是?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打扰他?你现在去跟他道歉,跟他说你知道错了,你去啊!”郑文慧歇斯底里指责徐洲野的不是,他从小对母亲的印象都是这样,于是现在只是冷漠地看着她发疯。
“打爽了吗?没爽的话还有这一边可以打。”
徐洲野主动把脸凑过去,见她呆愣错愕的表情,他的心里反倒衍生出了快意,“怎么?打人也不能满足你,还是说你要像以前一样把屋子砸个稀巴烂才高兴?你砸吧,你看里面还有什么可以砸的就砸。”
屋子里的家具少的可怜,现有的几件家具也是大件的。郑文慧忽然就看见了徐洲野冷漠的眉眼,后怕感顿时席卷她的心脏。
她好像冷静了一点,颤抖着手去摸徐洲野红肿的半边脸和上边一道指甲划出来的红痕,但是被他偏头避开。
“你乖,你去找你爸道个歉就好,不然他会不要你的,你不能没有爸爸。”
徐洲野讽刺地勾起嘴角:“到底是我不能没有爸爸,还是你不能没有徐晟?”
郑文慧以为给徐晟生下一个孩子,自己就可以挽回这段畸形的感情,但她忘了徐晟有家庭,而且已经有了一个儿子,更忘了徐晟是一个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