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师?所为何事?”皇帝很是好奇。他登基多年,可从没有什么道家、佛家之人要求见他的。即便是贾瑭的那个道家师父张天师,来了京城,也从未说要见他。
“皇上,他,他说,是为游行之三族之事而来。【注1】”
听罢了,不知想到什么,皇帝眯起眼睛看向贾瑭,过了好一会,才叫他起来。
贾瑭想说什么,却被皇帝拦住了,“等见了那个大师再说。”
那大师出现了贾瑭面前时,贾瑭与那大师均是大吃一惊,“是你!”
两人的异口同声,让皇帝很是好奇,“你们可是旧相识?”
“我与大师(施主)不熟。”
言语又一次的相同,叫人难以相信他们不熟。
贾瑭尚未开口,那个大师便说:“这位施主,曾经在边关时,是个小将,手中利器伤人性命无数。我曾劝他莫要多造杀业,反遭施主的责怪。莫非如今皇上要下令诛灭游行之的三族,也是他出的主意?”
皇帝眉头微动。
贾瑭冷哼一声,少有的言辞上带了刺,“你叫了我放了的人,却是杀戮我大周子民的凶徒。你如此助纣为虐,与杀、人凶手有何区别?”贾瑭想到当初因为这个大师的阻拦,平白叫那些阿瑟里人逃了,心中仍旧不忿。
大师被贾瑭的话气得满脸通红,睁大了铜铃一样的眼睛,瞪着贾瑭。
贾瑭不甘示弱,也瞪着他。还学金刚怒目?人家金刚怒目可会如他一般是非不分?
皇帝见此,有些头疼,以手撑着额头,眉目所至又是一堆堆的奏折,让他更是头昏脑胀。
“你们要吵,出去殿外吵。吵够了,再回来与朕说话。”皇帝对大师没有一点儿的小心翼翼,很是寻常的语气,却让大师觉得皇帝太不敬宣扬佛法的自己。
于是他言语上便不是很委婉,直接问:“皇上,贫僧此次前来,是想替那些被无辜株连的人求情的。请求皇上为了大周百姓积福,赦免那些没有背叛大周的人。”
贾瑭颇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人有点胆量,竟然敢说这些话。且有些逼迫之意的。要是皇帝不赦免,那便是不想为百姓积福。
贾瑭不想让大师为难皇上,但又想为那些无辜的人求情,便斟酌着想要开口,却看到皇帝对着他摇头。
而后皇帝更是吩咐黎公公,“把驸马送回府里去。”皇帝已是大概知道贾瑭想说的什么事,也不知为何,竟不叫贾瑭说出来,反而是强硬地叫他回去。
“是。”黎公公领命,“驸马爷,咱回吧。”
贾瑭有些迟疑,恰好黎公公的干儿子过来了,说是公主有些不适,要请太医前去诊治。
这下子,贾瑭是什么都忘记了,不用黎公公再催,不过是转眼间,人已经到了几丈开外,再一看,已经消失在宫门外。
黎公公很是好笑,“果然,英雄还是过不了美人关。”
月皇叔与贾瑭这一对儿师徒,都是如此。
但也正是如此,也更能让皇帝放心啊。
贾瑭回到府里,院子里静悄悄的。丫鬟们、小太监们,都不说笑了。
待看到贾瑭的身影,众人俱是松了一口气,纷纷行礼。
萧珉儿正躺在炕上睡着了,没听见外面的声音。
“珉儿怎么了?”贾瑭问李姑姑。
“回驸马,上晌,公主在暖阁里与丫鬟们赏梅,还亲自动手要种花,起身之际,差点就摔了。公主只说头晕胸口发闷的,我就叫人去请太医来了。”李姑姑很是小声地回道。
贾瑭点点头,又在暖炉边上烘了一会,去了凉意,这才走到床前坐下,紧盯着萧珉儿。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老太医便来了。
“驸马爷,咱又见面了。公主这是?”这老太医就是负责给萧珉儿诊脉调养的,与贾瑭也算是相熟的,也是曾劝贾瑭在房事上,要稍加节制的那一位。
贾瑭见他眼神奇怪,便知这老太医又怀疑他了,索性不辩解,只请他快些为萧珉儿诊脉。
过了好一会,老太医才笑了,“恭喜公主与驸马,公主身体康健,这是滑脉无疑了。”
“滑脉?”贾瑭有些转不过弯来。
老太医笑呵呵地说道:“一般来说,妇人康健,无其他病症而有滑脉,即有可能是怀了孩子了。”
“孩子?”贾瑭心里砰砰直跳,“这么快就能诊出来么?”这次的孩子,怕是在颜慧聪大婚,自己喝得迷乱被萧珉儿“占便宜”了那个晚上闹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