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哭着道:“二爷指着我骂,又有何用?您得跟我父亲讲才是。”贾宝玉讽刺她父亲心狠,她就说贾宝玉欺软怕硬,谁还怕了谁不成?
贾宝玉有些生气,沉着脸起身,拂袖离去。
牛氏见此,抱着还不会讲话的女儿轻轻地摇着,不知不觉地,泪水湿了脸庞。
她的乳娘进来了,见她如此,也是老泪纵横的。都是姑娘那嫡母的狠心,将姑娘配给这个绣花枕头宝二爷,真真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偏偏还嫌弃姑娘这儿那儿的,他以为他是探花状元郎么!
“姑娘别伤心。您得多想着姐儿与哥儿。只要他们往日成人成才了,姑娘还惦记别的做什么?”
乳娘这是直接劝牛氏放弃对贾宝玉的期盼,专心养育一双儿女。
“乳娘,我, 我就是不甘心呐。”
“姑娘,人说,人生不如意十八九。况且姑爷这屋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人,那就比姑娘那些手帕交好几倍。”
想到牛氏的几个手帕交,因为都是庶女,嫁的都是外面看着光鲜,内里是烂透了的,还总是对妻儿辱骂,那才是真真糟糕透顶呢。
牛氏被乳娘一番的劝解,最后到底是放下对贾宝玉的一丝痴念,只把一对儿女放在心上,指望他们长大了,能成为自己的依靠。
贾母知道牛氏与贾宝玉吵嘴的事,得知是贾赦与牛国公争执引起的,又是一顿的埋怨,“自从瑭儿不在京中,老大是越发的混账,都没人治得了他了。”
贾母还不知月皇叔出京接贾瑭的事,所以,想起贾瑭,贾母就有些忧心的。毕竟贾瑭可是儿孙辈里头,最有出息的那个。只要他好好的,贾家就能保至少未来两代人的富贵。若是他真的有个好歹,贾家的富贵,也到此为止了。
几天后,贾瑭随着月皇叔,回到了京城。
皇帝得知失忆的贾瑭是在西南被找到的,还端了一个山贼窝,就很是高兴。不是去了番邦国家就好。如此,那些怀疑贾瑭的人,便无话可说了。
若是谁敢多嘴,叫他们撞破脑袋,忘记一下前尘往事,再叫他们带兵去剿匪,看他们能抓得了几个贼?
哪怕贾瑭失忆了,但是他仍旧是大周的臣子,就须得去拜见皇帝后,才可以回府里去。
因为消息封紧,所以大家都不知那个孤身进敌营,与古将军等将士里应外合,将丢失的城池夺回的大功臣回来了。
只有个别记性好的人,认出他来。可是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贾瑭已经骑马走远了。又怕自己认错人,便只好作罢。
到了皇宫,太监、宫女们纷纷朝着月皇叔与贾瑭行礼:
“见过肃王爷,见过驸马。”
“……”
“师父,我是驸马?”贾瑭有些手足无措,虽然他总是梦见一个红衣女子,也猜测到自己可能成亲了,却没想到自己的妻子会是公主啊,而且,“师父,在回京路上,您怎的不早告诉我这些?”
“忘了。”月皇叔看他这副模样,有些想笑。又不是要娶公主,还得有个准备。这不是夫妻重逢么?来些惊喜岂不是更好?
贾瑭只觉得这更像是惊吓。
贾瑭循着记忆,给皇帝行礼。
看着有点拘束的贾瑭,皇帝笑了,“看来果真是忘记了许多。连朕都不认得了。”说罢了,皇帝看向月皇叔,“皇叔,他如何肯跟你回来?不是说派去的人,都被他打趴下了么?难不成你将他打了一顿?”皇帝知道月皇叔武功比贾瑭好些,定是会给贾瑭一些教训的。
贾瑭听罢了,俊脸瞬间变得通红。他知道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有些混账了。
“当然。他要的是长辈去接他。我这个师父,难道还够不上长辈么?他还怀疑我不怀好意。那一顿打,当然是少不了的。”
皇帝能够想象一脸懵然的贾瑭,会是多么的好玩,“对了,信上说,瑭儿还在西南踹了贼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瑭儿,你怎的没想到去官府求助?”又不是傻了。
这也曾是月皇叔他们疑惑的地方。
后来回来的路上,贾瑭与他说了那些地方父母官的所作所为,他才知道原因,倒是庆幸贾瑭没有直接去找官府了,不然指定又闹出什么事儿来。
在进城前,月皇叔已拿到掩月山庄收集的西南匪患窝点。此时呈上来,皇帝看后,气得额头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原来真是山高皇帝远么?”皇帝自嘲,“朕原以为,朕的天下,是长治久安的。却没想到,在那远离京城的地方,竟然有这等欺上瞒下的存在。”若只是瞒报,但还去剿匪的话,皇帝觉得尚可原谅一点点,因为那勉强算是将功赎罪。可纵容土匪为祸百姓,实在是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