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以为大太监是对贾瑭打人而不满,就满心欢喜地挣脱了贾瑭的禁锢,就要告状,却听得大太监道:“驸马爷,圣上说了,今日念你为了靳雨将军鸣不平,便不罚你,若是下次再犯,就要罚了。”
听着这口气,那人便蔫了。皇帝偏心贾瑭。也是,谁叫人家跟皇上是亲戚呢!他正满脸不甘地腹诽着,却又听得让他小胆都要被吓破的话,“这位大人,圣上也令咱家传话了,若是下次你再口出污言辱骂那些舍身为国的将士,你这身官袍不要也罢。”
“臣知错!臣,臣遵旨!”那人被吓得跪下,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不敢靠近他,生怕被皇帝认定了自己与他是一丘之貉。
贾瑭哼了一声,跟着月皇叔出了太和殿。
出了宫后,他直接骑马回了府里,将这消息与一家子说了。
大家都有些难受,那么好的姑爷,怎的就……
一家子很快去了靳家。
此时的靳家一团乱。
靳雨的母亲靳秦氏已病倒在床,只有靳雨的二姐与大儿媳在伺候着。迎春不在,是因为她已哭晕了好几次,最后肚子都有些不舒服了。靳家的人都急忙劝她回来歇息。
回到房里,将丫鬟都打发出去,独自呆了好一阵子,她才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喃喃自语,“他一定没事的。我得照顾好孩子们,等他回来。”
而后,探望了靳秦氏过来的萧珉儿、王熙凤与邢夫人进来就瞧见迎春这般,心疼不已。
“公主,母亲,嫂子,你们怎么来了?”邢夫人与王熙凤来,还算是寻常,可萧珉儿贵为公主,却屈尊降贵来看她,叫她不由得彷徨又感动,想要起身行礼,被萧珉儿扶住了。
“嗯,母亲说,要来看你们,我便跟着来了。姐姐莫要烦了我们才是。”萧珉儿拉着迎春微凉的手说道。
“对,我们可想孩子了,就来看看你们。”邢夫人走过来,也劝她,“别起来,咱娘几个就这么说话。”
“就是,我们就是想你与孩子们了,就过来瞧瞧。两个小外甥呢?快叫他们来,就告诉他们,二舅母来了!”
王熙凤一开口,整个院子似乎就带了点烟火气,没一会,两个孩子也红着眼睛过来了。
王熙凤一瞧,心疼了,“哎哟,你们哥俩怎的就哭了呢?”
已是四岁的柏哥儿牵着两岁的弟弟宏哥儿,摇摇头撅着小嘴否认,“二舅母瞎说,我们才没,没哭呢!”说完了,却是打了个嗝,明显是哭得厉害了。
王熙凤心里叹息一声,知道这两小子定是看见丫鬟婆子都慌乱,母亲又晕又哭的,被吓坏了,就把他们都圈在怀里,一边轻轻摇着他们,一边哄着道,“是呢,咱柏哥儿可是最最勇敢的。”
迎春看着两个儿子这般,眼睛又酸涩起来。
柏哥儿看到了,便挣脱了王熙凤的怀抱,跑到迎春跟前,软糯糯地劝道:“娘放心,柏哥儿相信,爹爹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的那个也是摇摇摆摆地走过来,拉着迎春的袖子,“娘娘,心,爹爹回。”
迎春再也忍不住了,抱着两个儿子默默地淌着泪,最后还是让王熙凤劝着了,“瑭儿也来了,他可是最有法子的,定会有法子的。”
最能说会道的王熙凤,也不知该如何劝她,只说有法子。能有什么法子?无非是将人从那蛮夷手里夺回来罢了。如何夺?还不是拿将士们的命去填?这如何又算是法子呢?
的确,贾瑭如今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几个大男人就坐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些蛮夷,可真是可恶。若是将他们都赶到西面去,那就一劳永逸了!”贾赦感叹着说道。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贾瑭听到贾赦的话,心开始砰砰的跳着。对啊,将他们从国土北面赶走,岂不是可以免了这些年年都会有的外族之祸?
像贾环一般,偷偷溜走么?可是珉儿怎么办?父母与师父可怎么办?
贾瑭一时间竟是陷入了纠结当中,迷迷糊糊地跟着贾赦出来。旁人看他不见平日里的生气,以为他担心姐夫靳雨的安危,心里更是觉得贾瑭重情重义。
回到家里,贾瑭也有些心不在焉,看到萧珉儿更是有些心虚的模样。这让萧珉儿很是好奇,问了他两次,他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可把萧珉儿气闷了。
“我就是想靳姐夫了,想去救他,不过没办法去。”贾瑭老实地回道,“只是又觉得我这样想着,也是对不住珉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