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这些话,倒是没人听见了。
很快,吉时到了。
赵姨娘想去送她出门,却被贾母使人拦住了,“赵姨娘,您这身份,不合适。大太太与宝二奶奶送探春姑娘出去即可。”稍后,就是贾环背着她出大门上花轿。
赵姨娘红着眼睛想哭,却被贾政狠狠地瞪了一眼,“给我回去!”要是让一个小妾跑到外面去送女儿出嫁,他的脸面还能往哪里搁?
贾环在一边看着,很是心疼赵姨娘,将她拉到身边,小声道:“姨娘就在那边远远看着,我去送姐姐,还把姨娘的那份加上。”
赵姨娘哭着点头。
看着贾环将探春背到轿子旁,探春进了轿子,帘子落下的那一刻,赵姨娘终于忍不住了,掩面而泣。
看着送亲队伍走远了,贾政才回身进屋,见赵姨娘还在那里哭,就想骂她晦气,却被贾母叫住了,“政儿,扶我进屋去。准备开席了,你待会去瞧瞧席面如何了。今日也是很重要的,莫要丢了体面。”
贾政憋屈地应是。
探春出嫁后,转眼间就到了十二月初八。
贾琮顺利将徐杏儿娶进了家门。
至此,贾瑭这一辈,便只剩下贾瑭与贾环尚未成亲了。
贾环的婚事,贾政起先也并未在意,可在贾琮成婚后第二天,就将贾环叫到跟前来,“环儿,你如今已经长大,也该给你说亲了。”
“是。”贾环知道此时不是说出他意中人的时候,便只是顺着他的意思应一声。
“好。等过了年,再让爹的那些好友给你找找好的大家闺秀。”
“有劳爹费心。”
贾政很是满意贾环的顺从,笑容满面地出门会客去了。
这一次,与人约好的,去京外的小农庄里,去烤羊吃酒。
不得不说,一群人还吃喝得挺开心的,只是回来的时候,忽然下起了大雪。走了小半路程,贾政忽然想起贾珍的小庄子就在这里附近,于是便想去那里住宿一晚上。
可惜了,在经过一个岔路口时,忽然狂风大作,马车轮子又打了个滑,整个马车就翻进一遍的水渠里。
车棚子翻下去的那一瞬间,贾政在里面惨叫了一声,而后是没了声音。
车夫与小厮大为惊恐,唯恐贾政出了什么事,那他们的下场就惨了。
费劲地将人救了出来后,看着贾政左脸满是鲜血的,其中一条腿还以诡异的形状弯曲着,两人更是恐惧极了,颤颤巍巍地探了一下贾政的鼻息,确认他还活得好好的,登时惊喜万分。
可是此时马车翻落在覆满积雪的水渠里,怎么使劲都无法拉它上来,两人只好背着贾政往贾珍的小庄子去。
贾珍正躺着喝酒,听到贾政摔伤了还晕了过去,顿时大惊。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伤着脸、断了腿呢!要是好不了,那官位还能保得住么?
他叫身边的人赶紧去村里请大夫。
小厮有些不满,“珍大爷,还是请您送我家老爷回京去治吧。这村野大夫,能有什么能耐治老爷的伤?”
贾珍现如今脾气可不好:“都给我住口!那个大夫,可是太医院退下的。你要是多嘴得罪了他老人家,你就看着你老爷断腿破相的吧!”
贾珍已发火,小厮便不敢多言了,缩在火盆旁边烤火。
他现在衣服都是湿润润的,脚上的靴子也是装满了雪水。可是老爷还是这样,他与车夫如何敢去换衣裳?
很快老太医来了,把了脉后,得知对方只是震晕了之后,便开始仔细地治理脸上的伤口,最后敷上了药膏,缠上了纱布。而后快速地给贾政的断了的左腿正了骨,敷上药。
“好了,珍大爷,贾大人的伤未好之前,不得沾水。脸上伤口,每日换三次药,腿伤则是每日换两次药。每隔一日,老夫来瞧一下。”
“可是,可是我家老爷需得回京的啊!”贾珍尚未说话,小厮在一边就哽咽地说道。
贾珍瞪了一眼那个小厮,就问了别的事,“我们定会遵从老大人的嘱咐。只是,我家政叔脸上,可会留下疤痕?腿可会痊愈?”
老太医摇摇头,“这个老夫便不能保证了。一切都得他伤口愈合了再说。所以,这期间,不得去吹风受冻,免得让伤口破裂,无法愈合,或者让伤口变得更加严重。”
顿了顿,老太医还是说了他的忧虑,“贾大人面孔上的伤口太深,受损之面又广,十有八九,会留下疤痕。你们若是有门路,可以去找找祛疤的神药。”但是,腿可能会痊愈。不过老太爷也不想说出来,免得给了人家希望,最后没好,就是自己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