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驰摇头,犹豫一下,说:“我确实出道前就想过以后要当演员,不过当时并没有和公司沟通过,因为当时公司规模比较小,专注于音乐、演出这些业务上,在影视方面几乎没什么部署,所以,形象定位,也不算是冲着演员去的。”
姜幸雨眨眨眼,总结道:“那算是误打误撞?”
“可以这么说。”陈驰点头,“刚出道的时候,公司考虑我的年纪比较小,不适合特别夸张的造型,而且,我们团队四个人,每个人的个人特色都很鲜明,不需要为了融合而强行改变自己,这样反而会限制每个人以后的发展,所以,就这么决定了。算起来,其实我走的每一步,都算是误打误撞,撞到了最幸运的事。”
“你从小就想当演员?喜欢表演?”姜幸雨注意到他刚才说,出道前就想过当演员。
“小时候就想当演员,但不是因为喜欢表演,”陈驰斟酌着用词,“是以前有个人对我说,我长了一张天生能演电影的脸。”
他说完,往右侧后视镜看一眼,视线收回时,飞快地从姜幸雨面上掠过。
“这样啊。”姜幸雨心不在焉地应一声,没再问他说话的人是谁。
她有种感觉,一定又是他心里藏着的另一个“她”说的,已经许多次了,她早就见识到了,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孩,到底对这个无数少女心中的偶像产生了多大影响。
也不知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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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大研究生宿舍里,辅导员担心地看着葛蓝。
“你真的没关系吗?”她说着,抬头看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已经是晚上十点,一整年的最后两个小时,大多数人,要么与亲朋好友在一起,要么独享这难得的自在时光,而她却因为工作,不得不留在学校。
“我已经好多了,老师,真的,您快回去休息吧,今天是跨年夜啊,应该好好休息的。”葛蓝从医院回来后,面色已经好了许多。
急性焦虑过后,身体暂时放松下来,让她终于能挤出一丝笑容。
“我不要紧,倒是你——”辅导员还有点犹豫,“一个人住在宿舍可以吗?”
“我没事的,老师,平时周末,她们也经常不在,我都是一个人住的,”葛蓝说着,无力地叹了口气,“老师,您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妈妈还在医院呢,她已经只能依靠我一个人了,我不能把她抛下。”
话说得这么直白,倒让辅导员有点不好意思。
“那好吧,你也早点休息,我就住在教职工公寓,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就好。”
其实教职工公寓也就在学校里,从这儿走过去也不过二十多分钟,但人都需要独处空间,老师需要,学生也需要。
葛蓝把老师送走后,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浑身没了力气,在椅子上呆坐好一会儿,才撑着身体关了灯,勉强爬到床上。
学生宿舍的床又坚硬,又狭窄,像个能将人困住的小鸽笼一般,可有时候,又会给人无限的安全感——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张床是暂时属于自己的。
屋子里又黑又静,她瞪着眼睛又呆了好一会儿,才拿起被塞在枕头旁的手机。
整整一天一夜,除了在医院付款外,她都没敢碰过手机。
也许是这几天看到太多比刀子还锋利的辱骂,和超出底线的恶意揣测,让她对手机产生了点阴影,现在,总算放松下来,她还是得看一眼。
每天都要和护工阿姨沟通的,她不能落下。
手指有一瞬间的颤抖,她深吸一口气,拼命压下那一丝犹豫,解开锁屏,点进微信。
系统卡顿两秒,然后迅速浮上来许多个对话框,她也不敢细看,直接找到护工阿姨的对话框。
和以往一样,就是一日三餐的照片,还有两段扶栏走动的视频,没见什么异样。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在反复挣扎之下,还是打开微博看了一眼。
热搜榜自然是不敢点进去看的,她只敢翻翻首页的自动推送。
又是一整天过去,数不清的新内容已经将上一次的爆炸性话题已经被盖去大半风头。
一连翻过好几条,都是关于跨年夜的,让她提着的心又落下去一些。
是啊,她只是个默默无闻的人,这个世界上每天有那么多事发生,她的那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然而,这个念头刚出现,下一条,几张照片就又让她整个人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