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侧妃听到我的话,神色愈加慌张,连忙朝着我跪爬过来,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抓着我裙角,声音恐慌不已:“太…太子妃不要啊,妾身真的是无心之失啊…这,这…”
我俯下身,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向一边抛去,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之后,便快步离开了小厨房,不顾她在我身后哭闹。
下午的时候,我正带着抚昀玩耍,傅喻瀛刚忙完大理寺的事情回来,便有下人迅即将今日之事告诉了他,于是,他一回来便先过来看了我。
在我详细的跟他叙述完今日的事情之后,我才出声问他:“所以,你想如何处置楚侧妃?”
说罢,我便将抚昀放到了地上,吩咐下人们带她出去玩。
“伤害皇家血脉乃是大罪,但是,既然无法证实她是故意为之,而孩子也并未被伤及太多,所以我们便没有能废她的理由…”傅喻瀛说着,忽然垂眼沉思了起来,片刻后,他才又缓缓道:“那罚她一年俸禄和一年禁足。”
“如此轻松便放过她?”我微微蹙眉,声音中暗含疑惑。
傅喻瀛抬眼看向我,许久许久,他才又继续说道:“遗珠,这是在宫里,不是在宁枭,很多事情你我无法做主,若是真因此杀了楚氏,那皇上便会借题发挥,到时候你我的处境,恐怕会更加艰难。”
我不禁默然起来,心中虽然不满,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
而且,我总隐隐觉得,此事并没有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晚间的时候我躺在床上休息,忽然回忆起今日之事。
楚侧妃今日的表现,确实像是根本不知道象胆对胎儿会有所损害,反而她一进来那副一脸喜悦的模样,倒真是像极了过来领赏的。
可她若是去询问太医,什么东西可以去肝火,太医也应该会告诉她象胆性凉,可去肝火,她活到这么大,不应该不知道孕妇是不能吃性凉的食物。
若是那个太医只告诉了她象胆可去肝火,并未言及其他,又为何偏偏会选中了象胆呢…
此事怕是没这么简单。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玉兰此时刚刚放下我床边的帘子,见我如此行为,不免吓了一跳,低声问道:“太子妃这是要做什么去?”
我下了床,自顾自地穿上鞋子,玉兰见状,便先去替我找了件披风,将其披到我的身上后,才又再次问道:“太子妃这是要去哪?”
“找楚侧妃。”
我说完,伸手将披风上的帽子戴到了头上,随后快步离开了院子。
楚侧妃门口的侍卫阻拦在我面前,我实在懒得与他们多加周旋,于是,我便伸出了右手,将大拇指上的扳指亮了出来,他们见到此物,便也不敢再多加阻拦,而是转身替我打开了门上的锁子。
我快步朝着楚侧妃的殿内走去,见她屋子的灯还没熄,便不加敲门直接闯了进去。
楚侧妃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去头上的饰品,似是听到了开门动静,便连忙转过头来,在见到来者是我之后,她忽然倒吸了一口气,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向我跑来,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愁苦起来。
她跪在我身边,连连喊冤:“太子妃,妾身真的是冤枉啊,象胆之事妾身也真的只是无心之过,妾身是真的不知它性寒…”
“象胆能去肝火,是谁告诉你的?”我懒得听她多说,便打断她的话,直截了当的问出声。
她愣了一下,似是在回忆着,须臾过后,她才又继续苦着脸同我说道:“是林侧妃…是林侧妃告诉妾身的。”
我微微眯眼,沉声问道:“她尚在禁足之中,是如何告诉你这些的?”
楚侧妃的身子微微向后,跪坐到了地上,看着倒是有些颓败,“您这一问妾身才算明白,都是妾身太傻了,竟然中了她的计。”
她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也随之滑落到地上,颓靡地出声同我说道:“那日清晨,妾身正准备去给您请安,刚刚踏出院子,便看到林侧妃正与门口侍卫对着话,本想着抓她个把柄,没成想却听到她是在与侍卫讨论要如何去去您的肝火,说是想借此讨好您,好早点被放出来。”
听到这,我不禁冷笑了一声,这林寂宁当真是厉害,身处冷宫都能谋算到我头上来。
“所以妾身便去问了她,什么东西能够去去肝火,她说象胆可以,所以妾身…太子妃,妾身真是一时鬼迷心窍,着急想要在您面前邀功,所以才会跟她说,这件事妾身去做就好,到时候您的病好些了,也会提一嘴她的好处…”
听她说完,我不禁觉得无奈又可笑,楚侧妃这脑子,到底是如何在东宫活了这么久,只不过是随耳听了别人一言,就不加证实的去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