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可能就因为这里是南湘境内了。”云泽的话让请让似乎想通了什么,却也不敢继续往下想,因为从这里到南湘虞府还有三日的路程。
“大哥,要不要修书一封派人先送去虞家?”
“此时怕是晚了,若那些人的目的果真如我们想的一样,那你觉得他们会让我的人把信送出去吗?”
“那可怎么办?”锦娘担心拉着小姐的手,“我瞧着南湘就不是太平的地方,要不小姐我们回临苏去吧?”
“锦娘,这时候你就别添乱了,清让怎么可能回临苏去,这不正中那些人的下怀…”
清让突然出手拉住有些急躁的云泽,“不,大哥,我觉得锦娘说得对,我们就回临苏去!”
云泽一脸的不可思议,但他注定是赢不了端木清让的端木云泽。就在一个时辰之后,灵儿的尸体被抬出去埋了,端木云泽皱着眉命令送亲队伍重新整装,锦娘扶着清让重新回到了马车里,前后不到一个时辰,送亲队伍朝着来时的方向启程了。
客栈的老板追着队伍喊客官还没结账呢,端木云泽只回头看着一眼,皱着眉扔出一锭银子。客栈老板拿着银子不停的咒骂,真是晦气,死了人他这客栈以后还怎么接客,只给一锭银子也太小气了。
夜深后的穆达镇连打更的人也没有,家家紧紧关着门户,连天上的月亮都躲到了云彩后面,似乎那长长的送亲队伍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第10章 送亲不易(三)
黎明还没有到来,在南湘城最精美的院子里,一盏灯亮得清幽。灯旁的躺椅上虞子琛披着白袍翻着书页,他一向浅眠,每晚只睡两三个时辰。屋外一声喜鹊的叫声,他微皱了眉头,说了句“出来吧。”
一身黑衣的男子似乎是从黑夜中变幻出来的,就在灯后,低首禀报,“少帅,穆达镇来信了,端木小姐的贴身丫鬟遇害了,送亲队伍已经折返,看路径是回临苏的方向。”
虞子琛合上书搁在一侧,一个起身,白色长袍滑落在躺椅之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披于肩上,凤眼微微上翘,嘴角却显出一丝失望,“原来端木二小姐也不过如此,倒是我高看了。”
“少帅,我们要不要派人现身,护送端木小姐前来?”
虞子琛指尖滑过唇边,眼睛里有闪过什么,最后只轻轻叹息,“良辰吉日在即,端木家尚未把新娘送到,若太后怪罪我还有理逃脱,可端木家定是要担罪名的,端木老爷也是真心要助我虞家才会摊此祸事,我怎能坐视不管,明日准备好人,我亲自去接那个胆小如鼠的女人。”
黑衣人又回到了夜色中去,没有一丝存在过的痕迹。虞子琛重新躺下看书时,此时太阳还没有升起,但是穆达镇的天空已经有了微微的亮光,一些早起的作坊已经开始了劳作,这座小镇重新有了声响。
进镇子送完菜蔬的农夫坐在车头,甩着鞭子,欢快地朝着镇外奔去,今天是他娘生辰,和娘子说好了送完菜就得早早回去。出了镇子不多久,他便让马停了下来,翻了几下菜筐子,朝四周看了看,“这里没有旁人,你快出来吧!”
一个脑袋伸了出来,头顶上还有烂菜叶子。脏兮兮的脸上是故意摸上去的灶灰,可那双眼眸还是灵光得发亮。任谁也看不出这就是临苏端木家的二小姐端木清让。昨天她让店家的女儿穿上她的衣服戴上她的面纱上了马车,装作受到威胁不得已返回临苏的模样。因为不确定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是否已经离开,她躲在客栈的厨房等着清早进镇子送菜的马车,由客栈的老板安排躲进马车里,出了镇子。
“你往南走,一直走,过了两个镇子就是南湘城了,走官道脚步子快点也就三日功夫,要想躲人走那边的林子安全些,不过要翻座山,山里陡得很。”
“山里陡,我走不来,到了前面镇子我租匹马步子能快些。”清让给了一锭银子农夫,“莫要与任何人说起我。”
农夫点头应承,客栈老板是他的老主顾,老板交托的事他自然是不敢怠慢的。收好银子,农夫跳上车,甩着鞭子哼着小曲,继续往家里赶。清让整整衣服,瞧了瞧眼前的路,如今天已经大量了,而旁边那林子还幽深得很,她避开了官道走进了林子。从此刻开始她不能相信任何人,因为她答应过云泽,一定会平安无事在南湘城外会和。
树林里杂草比清让更高,她每一个步子都迈得不是很轻松,就这样一直朝着南面走了一个多时辰也不敢停下来歇息一会儿。日头越来越高,汗水将清让脸上的灶灰化开了,她掐算着时辰,知道大哥他们如今已经远离了穆达镇,但那些人应该也快看出了马车中是嫁新娘,她交代了大哥,无论如何,队伍在今晚会重新返程去南湘,嫁妆不能错过吉时,新娘也不能错过,对于她来说相对安全的只有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她必须多赶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