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我调理好了,但闻朗又忍不住暗自担心,现在的发型真的很丑吗,应该不秃吧?图嘉砚是不是该去配眼镜了?
餐后,引起纷争的冰淇淋布丁终于被端上桌。
但这家餐厅服务实在太细致,把客户点餐时说的话记得清清楚楚,因此两份甜点都摆在了图嘉砚面前。餐点才刚刚放下,紧接着闻朗就斜睨着眼睛扫了一眼,不说要也不说不要,装作毫不在意地优雅品酒,看着他的样子,图嘉砚隐隐幻视了自己坐飞机时装作不知道空乘在发飞机餐的模样。
他又好气又好笑,实在不知道该对这人说些什么好,伸手把其中一个冰淇淋布丁推了过去。
“干嘛。”闻朗语气还是硬邦邦的。
图嘉砚立刻作势要收回,另一只手飞快地拍上来按在了他手上,他错愕地抬眼望去,发现对方眼里也满是意外。
“那个……”图嘉砚看着闻朗,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怪异感,被按住的手也竟开始有些失去知觉。他奇怪地看了一眼彼此交叠的手,刚想说些什么,但忽然“砰”地一声。
窗外的烟花绽开了。
第14章
陡然间,餐厅内的灯光变暗了。
许许多多巨大的光亮落下来,从图嘉砚的眼前划过,穿透了窗户,又落在闻朗颊边。没了碎发的遮挡,这个人好像比平时还要更抢眼些,图嘉砚看着他,心中那些奇怪的感觉越发明显。
奇怪,这个人的眼睛之前有那么亮吗?图嘉砚觉得是烟花的问题,可是他又很快发现连烟花也没有闻朗的眼睛亮,他下意识缩了缩手,但立刻被另一只手抓住。
闻朗并不看烟花,执拗地盯着他问:“刚才你想说什么?”
图嘉砚躲不开他的视线,心中那些奇怪的感觉越发明显,这家伙简直不要太过分,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吸走别人的目光。他不断告诫自己别看了别看了,但还是挪不开眼。
这人为什么就不能去做鸭、做网黄呢,那样他还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个高兴。他满脑子都是这些古怪的、无法告诉当事人的想法,如果被对方知道的话,一定会惊得跳起来,骂他厚颜无耻、恶心至极。一想到闻朗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图嘉砚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闻朗仿佛被他的梨涡烫到,有些慌乱地错开了视线,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高兴地问:“你又在笑我?”
“你想多了。”图嘉砚立刻反驳,努力挣开被被捏疼的手道:“我怎么会笑你。”我只是想你卖身能卖多少钱。
闻朗看着空了的手心淡淡道:“你要笑就笑吧,我又不会说什么。”
这话他敢说,图嘉砚不敢信。先前黑着脸闹脾气的人现在装大方,那家理发店今天没见到律师函就已经是福大命大,图嘉砚自觉还不至于真笨到真信了他的鬼话,只得干笑着扭过头看烟花转移话题道:“没想到今天还有烟花,咱们运气真好。”
运气好,你以为你运气好是为什么。闻朗心中冷笑,拿过面前的冰淇淋布丁泄愤似地挖了一大勺,算了,他不跟猪一般见识。
烟花还在“砰砰砰”地响,巨大的火花贴着窗户不断照亮窗边的两个人,冰淇淋有点化开了,图嘉砚悄悄瞥了一眼闻朗,发现他整个人仿佛要融进光亮里。图嘉砚心里空了一拍,忽然想起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和闻朗一起看烟花,他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模糊的瞬间。
上一次,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图嘉砚想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直到坐上车往回走的时候,他也没能想起更多的线索。图嘉砚抱着餐厅没喝完的葡萄酒躺在后座上发呆,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开始在车上乱摸。
“你小心点手。”闻朗忍不住提醒道,他坐在副驾上,能从后视镜里看到图嘉砚一直在后座上扭来扭去,一会儿摸摸车门,一会儿摸摸车顶,下手没个轻重。
图嘉砚不以为意:“我知道,不会摸坏你的车。”
“我不是说这个。”
话音刚落,闻朗耳边紧接着就响起了图嘉砚吃痛的抽气声,他连忙侧过身查看,果然在图嘉砚手上看到了新伤口。
“都跟你说了要小心了。”
好在伤口并不大,只是被刮蹭破了皮,闻朗把创口贴放回储物箱内,再次叮嘱道:“你给我好好坐车,把安全带扣上,别想讹我医药费听见没。”
图嘉砚:“……”
这人嘴里怎么就没一句好话?到底谁能受得了这德行,这么有钱也不知道报个语言班进修一下。图嘉砚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听话地乖乖系上安全带,他也没想到摸个星空顶还能摸出伤口,看来就算是豪车,质量也不怎么样,闻朗别是买到质检不合格的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