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是让他把事情的结果告诉他,但老西头不敢详说了,岔开话题道:“反正是杜泽仕有错在先,如今这惩罚是罪有应得。”
听得出老西头回避,霍传武反而有些兴趣,询问:“玉官说了什么?”
“呃,他说…一千两银子换杜泽仕一条命绰绰有余。”说完老西头偷偷看了一眼自家神君一眼。
但霍传武只是低头继续看书,老西头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神君不责备玉官吗?”
霍传武不答只问:“他最近还是不愿意回杂戏班?”
说起这个老西头叹了一口气:“玉春堂离开红楼之后,他连红楼都没再踏进一步,而且他最近一直睡在林秋鹤的房间。”
霍传武蹙眉。
老西头说:“还是神君亲自管一管,老神真的是管不动了。”
霍传武也有些头疼,深呼吸道:“这小子越发的离经叛道了。”
“要不神君想个法子让他离开林秋鹤,看他是什么反应?”
“法子?”霍传武道,“最直接的法子就是揍一顿。”
老西头闻言连忙安抚:“不至于不至于,玉官其实还是心软的,所以神君不如来软的。”
“本神君对他还不够软吗?”
“老神说的软是,苦肉计。”
萧玉官花了一千两银子,让杜泽仕几乎用一条命跪到母亲的面前道歉,但他的母亲见到杜泽仕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立即叫人找来大夫给他救治。
事后母亲问他:“娘请人医治他你不高兴吧?”
确实不大高兴,但他嘴里说:“我无所谓,您高兴就好。”
母亲说:“娘救他一命并非觉得他好或心软,而是因为他将你送到了娘的身边,我们的母子缘分比任何都珍贵,所以娘早就不记恨他,娘也希望你不要被过去羁绊,尽情地过好你的未来人生。”
未来的人生?
当初他的目标是帮着霍传武将杂戏班做大做好,所以将杂戏班与红楼当成自己的事业,然后给母亲与师父最好的生活,现在呢?
京戏也不能唱一辈子,他根本就不喜欢玉春堂。
原本要回玉春堂的萧玉官,又习惯性调头去他最近经常去的小酒馆。
“萧玉官!”孟三德此时驾着一辆马车赶着他过来,“你还真在这里?快回一趟红楼吧。”
看他一脸慌张萧玉官不由蹙眉,但又担心是老西头想骗他回去相亲,所以只是警惕地问他:“什么事?”
“班主,班主病倒了。”
“你说什么?”“班主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晕倒了,人到现在还没醒呢!”
这下不管是真还是假的,萧玉官慌忙跟着孟三德回去。
回到杂戏班就听到大夫说:“极有可能是劳累过渡引起的,这么年轻不应该才对。”
萧玉官急着冲上来:“那要开什么药做什么治疗?”
大夫看这么年轻的孩子,不解地看着老西头。
老西头说:“这位是我们班主的弟子。”
大夫颔首:“你师父现在是发热,气血虚弱,老夫先给他施针,再给他开些退热的药,若能清醒过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要是醒不过来可就有些麻烦了。”
请的已经是咸阳城最好的衣服,等到大夫做了救治,萧玉官能做的也只有等。
可是霍传武一直没醒过来。
萧玉官心里那个后悔,尤其老西头还过来煽情,将一份霍传武的遗嘱给他看,萧玉官见到遗嘱瞬间恼怒,“他才多少岁,为什么写这些东西!”
第687章 这算抱上了吗
老西头说:“经历了李文秀伪造遗嘱风波,你师父就想着,他经常出门在外,万一出了什么事,后边的事情也好有个交代,你总觉着你师父不疼你,你看,他把他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一个人了。”
萧玉官心酸得厉害,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霍传武低声道:“我自己想要什么自己会争取,他的东西他自己起来守着我才不要。”
分明是感动了嘛,老西头道:“不管你怎么想,你师父从不拿你当外人。”
萧玉官下意识问:“他不是有婚配了吗?那个人呢?”
老西头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道:“那个啊,在,在苗疆呢。”
萧玉官问起这个是无法想象霍传武会对他这么好,但听了老西头说了这话,心里又说不上来滋味,但眼下最希望的还是霍传武能健康。
萧玉官在霍传武的床前守了一夜,霍传武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回想起自己这两年对霍传武的态度,他都觉得他变成这样是不是他的错?
他怎么就那么贪婪?只要霍传武没给到他足够满意的答复,他就会斤斤计较。
想起当初在新月客栈见到被烧死的老班主,误以为师父不在人世了,内心分明那么痛苦了,但今日还是再次看到他不省人事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