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锲而不舍还在水里跟他大喊：“您别用力拽，鱼线撑不住这么大的鱼。”
“好。”霍传武回答着，但明显地都已经笑出了一口白牙。
莲子网兜里是一条四五斤的大草鱼，他无比兴奋地抱上岸，来到霍传武面前他单手抹了一把脸，笑着看他：“是条大草鱼！”
霍传武看他浑身湿漉漉的，光着的上身单薄白皙，因为经常训练身体肌肉十分流畅，扁平的腹部隐约可见腹肌，呈现出正在长大的状态，青涩有蓬勃。
这颗地狱之莲，似乎还在不断地自我塑造，状态越来越好了。
霍传武背起手看着他：“抓鱼确实比演出有趣得多。”
莲子笑容一僵，他是有几天没去戏班演出了，因为心情不好他罢演了。
霍传武用手里被鱼扯断的鱼竿，轻轻地打了一下莲子手里的网兜：“你见到鱼的脸色可比见到为师要好看多了。”
这人绝对是来找他算账来的，莲子抿嘴不说话。
霍传武看着他问沉声问：“为了不见为师，你打算捕鱼为生了？”
自己理亏，莲子默默将鱼放入木桶里，然后走到他跟前跪了下去，想要解释什么的，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您想打就打吧。”
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一句话？霍传武也不是能言善道，但他俩要都不说话就只能干等天黑了，他拿着竹棍的手背到身后问他：“桶里的鱼叫什么？”
“…草鱼。”
霍传武再沉声问：“草鱼你认得倒是不人得我？”
莲子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好一会儿开口道：“师父。”
“不情愿是吧？”
“师父。”
“大声点。”
“师父！”
“再大声点。”
莲子深呼吸，扯着嗓子喊：“师父——”
这一声回荡再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也惊飞了对面芦苇丛里的鹧鸪，再缓缓地回荡。
霍传武道：“你是因为我瞒着你所以不高兴。”
“没有。”
啪的一下，竹竿打再木桶上，桶内的大鱼吓得一扑腾，桶内的水溅起来溅了莲子一身，莲子莫名地也怒了，站起来说：“您既然没有诚意为何要答应当我师父！”
霍传武看他一身的倔脾气，沉声反问：“你看人是用眼睛看皮囊吗？换了一张脸就没诚意了？”
“如果班主的病好了您就会撕下他的样子一走了吧？您连班主都能丢下，何况我这个自己送上门的徒儿。”
“…”霍传武这下被它说得一时回不上话，也没了之前理直气壮的严厉，“堂堂男儿为区区小节生气躲起来就有诚意了？”
莲哼了一声，光因为这个它就觉得很不舒服了好吗？
“为师给你机会陈述自己的不满，你最好说个明白。”
“什么叫给机会，我都跪下了…”
霍传武的视线落在它已经没经过允许就站起来的膝盖。
莲子恨不得抽一下自己的嘴巴子，在他的目光下又老老实实跪回去，但跪得直直地看着他说：“那我就说个明白，我看您这脸我就是不舒服！”
怎么会呢？别人不是夸霍传武长得好看的吗？除非…
“你只要年纪大的？”
“不是喜欢年纪大的，是喜欢我师父那样的，我要他哪里都没改变。”
“我就是他。”
“可您没有皱纹！”
幼稚的对话让霍传武差点给惹怒了，他反问：“你是因为皱纹才拜我为师，而不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
如果他不是一本正经说出这话，莲子都能给他笑出声来，现在他在生气与笑两种情绪触动之下它咕哝出一句：“您有个屁人格魅力。”
霍传武一愣。
莲子立即察觉到要糟了。
果然霍传武下一句：“伸手。”
“我！”莲子不情愿地将手伸出去，霍传武用竹竿啪的一下打在它手心，疼不疼是其次，关键是，“您这下因为我说了粗坯的话，还是因为我说您没人格魅力？”
这下轮到霍传武想笑，过了片刻他回答说：“都有点儿。”
然后两人相互看对方，都想笑，但霍传武是性格使然，笑不符合他的人格魅力。
至于莲子，是看到他那张脸直接别开头。
霍传武没忍不住带出一个人类的常用的腔调：“嘿？我是长得多难看你才摆出这样没眼看的样子？”
莲吐了一口气说道：“倒也不是因为样子怎么的。”
“那是为何？”
莲子咕哝了一句：“…”
霍传武完全没听清，弯下腰侧耳听：“没听到你说什么？”
第666章 你离我喜欢的样子还太远
莲子深呼吸，又给他说了一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想到这句话再看你，我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