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西头看它眼里尽是彷徨无助,再看他手里被钢索划出的血口子,就笑着说着:“班主对你的表演应该还是满意的,毕竟他没有拒绝不是吗?你跟我来,我再去给你问问班主。”
莲子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跟着老西头进了后院。
到了一间厢房内,老西头说:“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帮你问问班主。”
说着就要掀起帘子往里屋走了,但想了想,他又从桌上拿了一个糖果盘子放到莲子面前:“你先吃着等着。”
安顿好了它之后,老西头掀开门帘就进去了。
莲子坐在桌旁许久,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倒是院子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它推开窗户看了一眼,是杂戏班的另外几个人跟那只猴子。
不过他们并没有进这屋,而是去了他们的房间,莲子又将窗户放下,再看桌上的一盘有糖也有瓜子儿的盘子,它想了想,随手抓了一把糖果放入自己的衣兜里。
反正老西头说让它吃的,就当是它吃了的。
刚收好糖,门突然响了,它立即回过头看向门口。
一只猴子顶着一个托盘进来。
猴子一进门就等着那眼睛看着它,一边走还一边盯着它看,仿佛是担心它来抢它饭碗一样,它也不甘示弱地回视猴子。
大概是真跟它较真上了,以至于猴子浑然不觉,头顶托盘上的两袋东西掉了一袋,只是对它龇牙之后就掀开帘子也进了里屋。
但莲子却听得很清楚,掉落再地上的袋子发出很沉,类似金属的声音,不用猜它都知道那是一袋银子。
看着地上那鼓鼓的钱袋,莲子的心快速跳动起来,如果班主不肯给它借钱,那地上这袋钱无疑是它最后的希望。
他们让一只猴子来送钱,那掉落在哪里,或是被谁拿走,根本就无人知晓,而且这屋子里就它一个人,它拿了也一定没人知道。
想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再想想今天来照顾母亲的婆婆说,缸里的米快见底了,帘子伸手摸了摸腰间自己那干瘪的钱袋。
正好手就碰触到他挎背在身上的佛莲花,一件善事一个功德,如果他偷了地上的钱袋…
不对,在积攒功德之前它得先保住母亲的命,他太需要钱了!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
班主与老西头姗姗迟来。
老西头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个钱袋,他笑着说道:“小孩,班主已经答应先给你预支银钱,这是二十两银子你先拿去急用,班主说了,以后每月从你月薪当中扣除一半来偿还,直到还完为止。”
莲慢慢看向班主,至今还不相信这是真的,他去求过所谓的外祖父,外祖父家分明也算阔绰,但他借的钱从十两减到二两,甚至下跪了,最后还是被扫地出门。他去求了所谓的亲爹,还遭到了护院的殴打驱赶。
班主虽然看着没什么人情味,但从他手里拿到这笔钱,没有像跪求的卑微与不甘,大概是他给了它机会自己争取了,它第一次有种被认可的感觉。
这种感觉,大概类似当初第一次被母亲选择。
或许又有点不一样,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相互需求之下被选择。
莲子喉头有些哽,不知道说什么,只道:“我会帮你将钱挣回来。”
然后它拿走了钱袋,走到门口,又问:“我几时能来表演?”
“明日一早。”
“好。”莲子抱着那袋钱离开,已经走出客栈突然想起,班主居然没让他写借条,也不做任何证明就放它走了,它不由再次回头看向客栈。
而此刻班主的屋里,老西头笑嘻嘻捡起地上的钱袋,呈给班主看:“班主,莲子没偷偷拿走钱袋的举动可否让您满意呢?”
班主瞧了一眼老西头手里的钱袋,道:“还早得很。”
第646章 严苛的导师
因为没约定什么时间来,莲子一大早就过来了,但班主却没让登台表演,它要做的是跟猴子一样拿着盘子去让客人打赏。
此外,它给大家端茶倒水洗衣服打杂,甚至还得给猴子端吃的倒水,然后大家休息了,它把活干完了,还得由老西头看着练功。
一开始他忍了。
可逐渐的他忍不了,在开锁上倒立着,被寒风灌入鼻子的感觉让它一怒之下就从钢索上翻身而下就冲入门内。
老西头连忙喊住它:“你要去哪里!”
莲子都没回答,直接冲入班主那屋。
老西头追都追不上,他都跟他说了,班主这是在锻炼它呢,怎么就不听?
莲子急匆匆冲进去,没想到班主正好从里屋走出来,它刹不住脚眼看就要冲上去,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但却没有预想的那样撞到人,它睁眼一瞧,发现班主依旧离他大概一步之遥,难道刚才那么近的距离是它判断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