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要给他什么,从来不曾食言过,所以今日他说这些,花千叶竟然也觉得…可信。
“凤王爷不会善罢甘休。”
“他若是被乌鸦夺了性命,自然就休了。”
“父亲是要杀了他?”花千叶不可置信。
花无眠无奈一笑,从座位起身,走到花千叶的面前,伸出那只苍老的手,捧住花千叶年轻俊逸的脸庞。
“傻孩子,那是让沈家,让萧玉官都吃尽苦头的乌鸦做的,与你与花家不会有半点关系。”
“父亲…”
“叶儿啊。”花无眠仔细看着花千叶的模样,再看他出色的体格,越看越满意,“你是为父最出色的孩子,父亲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你会继承花家的全部,也会有一份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缘的。”
似乎是被如同山海一样的父爱笼罩,又像被父亲的说辞打动,花千叶动容得在他苍老的手心点头:“多谢父亲成全。”
日次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花家陷入了一片惶恐之中。
花无眠突然旧疾复发,就像被下了病危通知书一样,花家的孩子,亲戚都来到了本家,等待花无眠最后的时刻。
高策当天下去前去探望,并确认,花无眠确实病入膏肓,不知能不能挨过今天了。
滂沱大雨,与乌云密目轮番笼罩在花家上空,因为花千叶是家中医术最好的,所以整个夜晚都是他守在他父亲的床前。
雷雨,终于在次日黎明前逐渐停了下来。
天刚亮,花千叶疲惫不肯地从父亲的屋子里出来,其他等在外头的人连忙上前询问:“六弟,父亲怎样了?”
“六少主,城主如何了?”
花千叶眼慢慢抬眼看向大家,然后露出一个笑容的同时,眼底有了一丝喜悦的泪光:“父亲,挺过来了。”
花家人激动得哭了起来。
而夜幽将这个消息带回给了轩辕夙凤。
“折腾了一夜,花无眠又活过来了,真不知道这家伙再搞什么名堂。”
轩辕夙凤听了这个消息,反问:“玉官呢?”
“萧玉官倒是有心啊,昨晚跟今早都去探望了花城主,王爷这她不来,倒是方才又去安慰了人家六少主…”
“咳咳!”孟庄咳了咳,制止夜幽继续往下说。
白杨与高策都没说话,两人受王爷所托照顾萧玉官,但如今萧玉官去而变成这样,多少有些内疚的。
“白杨,去将她叫回来吃早饭。”
“是。”白杨走了出去。
孟庄说了一声:“属下跟白杨去吧。”
他跟着去,是为了问白杨:“四小姐当真一点也不记得王爷了吗?”
白杨叹了一口气,摇头。
连白杨都这么说,那肯定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再问:“四小姐跟…花千叶走得很近。”
“是很近…”
“完了。”孟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王爷该怎么办?”
白杨瞥了他一眼,她还没说完呢:“倒也不是过分亲近,就跟池蔚蓝那样相处,就是有时又更亲近了点。”
“这话不等于白说吗?”孟庄道心里七上八下的,“四小姐最后的治疗是什么时候?”
“六日之后。”
“玉官小姐快痊愈了,花无眠却快死了,你说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花无眠想做什么很不明确,但轩辕夙凤想做什么很明确,那就是软硬兼施地想要让萧玉官想起他,萧玉官避恐不及但又避无可避。
所以在花家,经常就见到萧玉官在忙不迭地躲凤王爷。
而凤王爷阴魂不散地跟着她。
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没人敢说,毕竟是王爷跟王爷的女人的事。
萧玉官现在唯一清净的时候,就是在药房里做治疗的时候了。
今天她又赖在药房里一个上午没出去,正当她觉得自己能逃过一劫的时候,有人捧着一大束花进来萧玉官吓了一跳。
花千叶的脸从花束后方出现,看着她莞尔:“怎么吓成这样?”
萧玉官拍了拍心口,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是凤王爷呢。”
“你那么怕他?”
“当然啊,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的情况吗?”萧玉官捡起他放在桌上的花,随便插入花瓶里。
花千叶则拿起剪刀,如同往常一样仔细修剪花枝,啪嗒一下,萧玉官目光落在了他剪得很平整的花枝接口上。
她看了片刻,又从花瓶里把自己随意丢进去的花枝拿出来,将尾部朝向他:“忘了,我没剪就丢进去,你给我剪一下。”
花千叶没好气地一笑,用手里的剪刀一剪:“有刺,你让我来就可以。”
“噢。”萧玉官漫不经心地说着,又看被剪得平整的切口。
她却记得,花千叶的习惯那是必然会剪成斜面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