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还好。
不好的是,白寅说:“玉官,今日本王背你过门。”
原本所设解情人咒的现场,就是这个院子,按原来的计划,是白寅用八抬大轿将萧玉官绕着萧家大宅院走一圈,再回到海棠苑。
只是如今,变成了白寅背着她,走在萧家的通向各个院子的路与回廊。
他戴着大红花,她盖着红盖头。
他背着她走了好一会儿,问她:“为何不说话,是觉得本王的背不如轿子好坐吗?”
“没有。”
“那为何一直努力与本王拉开距离?”
他是后脑勺长眼睛了吗,连她故意手抓着他的肩膀将身体往后挺,他都知道?
所以他在背她的时候,故意将背挺得直直的,是为了让她抓不住,必须搂紧他不成?
她可不会上了他的当。
“还是等我好好瞧瞧你口口声声的喜欢,到底是不是真心,再考虑看看要不要拉近与王爷的距离诶!”
她话都没说完,白寅就将她用力一颠。
头上的凤冠有点重,等到她落回他的背后,盖头都差点飞起来,她连忙抬手按住盖头。
另一只手为了稳住自己,不得不改成搂住她的脖子。
他原本故意挺直的背往前稍微弯下,她完全都贴在了他的背后不说,脸也贴在了他的肩膀上,盖头刷的一下滑过他的耳际。
“白寅!”萧玉官怒道。
他则得逞一笑,微微弯着背,背着她往前走。
他都这样了,她还唱反调,只怕又会故技重施,等会儿别说是拜堂,只怕两人穿着喜服也得再打上一架不可。
反正,也许,这是最后她们亲近的时刻了。
萧玉官顺水推舟依偎在他的耳畔,目光从红色的盖头的下方,看他步履沉稳,一步一步朝前走。
分明看不见风景,可因为在他背上,心里装着一片盛景。
刚才只顾着刻意保持距离,此刻才感受到他背后的温度,透过衣裳温暖着她的心脏,她想起了很多与白寅一起经历的事。
有时候又想起与轩辕夙凤经历的事。
慢慢的,轩辕夙凤与白寅她也有些分不清楚了,只是从他的肩膀上看地面,她突然开口叫他:“师父。”萧玉官突然叫了他一声。
白寅眉眼一顿,又想起来萧玉官当初为了保命,噗通跪地就拜他为师,可他没想到,在萧玉官如此抵制他与轩辕夙凤的时候,还能开口这么叫他。
就如同她现在也不会叫轩辕夙凤小皇叔了。
“嗯。”
“我走过这条路。”
她走过这条路,应该不是指萧家这条路吧?白寅余光看向肩膀上,被红盖头盖着的人。
这人儿又说:“师父,从你肩膀上看到的路,我好像都走过一样。”
“玉官?”
萧玉官没有回答。
白寅还以为,二代的执念已经与她共存。
但萧玉官再问:“师父,功德是痛吗?”
然后她安静了好一会儿,又说:“那为何弟子每次收功德,就像被砍了一刀。”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她的意识里有人回答,所以她得到答案了之后,又问一下问题。
“那师父,功德很重吗?”
她懵懵懂懂地咕哝:“怪不得弟子都快背不动了,师父,功德究竟是什么呀?”
“善是什么?”
这下她语气更懵懂,像个还未开蒙的孩子:“在弟子背上?那师父,我要背着功德到几时?”
第348章 拜堂
白寅不由停下脚步。
按正常推测,莲与萧家几个灵力高强的人一直在布阵,尽可能重现当年二代宗主出格的场景。
情人咒应该会受到阵法的印象,导致二代宗主的执念逐渐影响,甚至取代萧玉官的意识。
只是白寅不觉得,以上这些话会是萧玉官会问他的话,可也不像二代萧家宗主与青雉的对话。
他尝试着又叫了她一声:“玉官?”
又是过了好一会儿。
萧玉官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你是背累了吗?怎么不继续走了?”
“你方才说了什么,你可记得?”
她说了什么吗?
“什么我说了什么!”萧玉官轻打了他一下,“分明是你跟我说,昭雪跟昭阳不是你的孩子不是吗?”
昭雪,跟昭阳?
那是萧家二代宗主六十岁那年,在碧山之野见到了青雉与一名女子所养的那对孩子。
萧玉官说:“青雉,我觉得我像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我都快死了,然后祈求上苍给我一夜的年轻容貌,最后一次穿上凤冠霞帔,最后一次等你,可能老天爷被我感动了,你真的来了。”她轻轻贴在白寅的耳朵说:“我没想到,是你的母亲,为了阻止我们人妖殊途的命运,封锁了你的记忆,所以你根本不记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