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已经在无限释放黑暗的地狱之炎。
萧玉官体内的地狱之力,仿佛与血池下的岩浆相互感应,她的力量完全释放后立即引发地狱深处岩浆的共鸣,地狱随之震荡起来。
四殿阎王大声道:“不好,血池地狱在松动,封印也跟着动摇了!”
西斗星君也面色骇然看着地表逐渐裂开,可以见到深处的岩浆仿佛要喷发出来,他自知如果血池崩溃的后果所以忍不住喊了一声:“神君,时间不多了!”
更糟糕的是,萧玉官背后的九颗蛇头还继续破坏性地朝着四周喷炎火,被束缚在地上的萧玉官对着白虎神低低直笑:“白虎神,你始终杀不了本尊神的,因为你无法对萧玉官下死手,三界即将大乱,天界守不住的哼哼哼…呃?”
九婴笑声戛然而止!
此刻他鼻腔内有莲花的香气音绕,他感觉自己身体在被某种东西融化,消失的不仅是力量还有自己的生命,猛然垂眸一看,不知何时,血池之内亭亭玉立很多含苞待放的莲花花蕾。
甚至他感觉这具身躯上也仿佛有莲花破皮而生,心里顿时慌了,是红莲,是红莲,他一连叫了好几声:“玉官,萧玉官…莲无妄你在做什么!”
可是,不管是萧玉官还是莲无妄都没有作答,九婴感觉身体在被分解着,不管是他的还是萧玉官都统统与地狱血池融合流淌。
然后在岩浆所及之处,又有红莲在朵朵生长。
到了这一刻,即便萧玉官也什么都没回应,像这个世界里都没有了她,九婴也明白了,不管是杀白虎神,还是反杀他让他彻底与她融合为一体,这都是萧玉官原本的目的。
她或许早就知道,他的最终目的,所以她才选择这样与他同归于尽。
而地点就选择在这改变她一颗南山莲子命运的地狱血池里。
九婴低声笑了,萧玉官啊萧玉官,本神尊只觉得你聪明,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聪明,本神尊知道你不怕死,但没想到你会选择让自己死的那么彻底。
九婴的九个头身也逐渐长出了红莲,他再不甘心也已经无法与萧玉官分离,而萧玉官早已有了尘归尘土归土的打算。
“萧玉官,彻底结束轮回才是你最终的目的吗?”
萧玉官依旧没有言语,没人知道她听不听不见,还能不能说话,只是在地狱熔岩几乎喷发的瞬间,布满整个血池的红莲骤然同时绽放,花开千里!
如同烈火燃烧一样,那么热烈,又那么安静。
那么安静却又充满了禅意,仔细听,隐约还能听到功德在颂鸣,在普渡。
然后,而在萧玉官倒下的那一处,她与九婴真身同时溶解的那一处,也是红莲开得最昌盛那一处,最赤红的烈火红莲之间骤然扩张出一个白色的善字。
善字越张越大,直到覆盖整个地狱血池,直到每一寸红莲绽放的地方,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功德加印,就好像是一个永远镇压在地狱之上的,一具至真至诚的真神白骨。
白虎神闭上眼睛,突然想起当初自己的期望,想让莲无妄成为镇守地狱黑暗的神,果然,从小到大她都不曾让他失望过。
其实他从未对她失望过,甚至已经想到萧玉官会选择走上今日这一条路,所以她走的每一步都踩在心里,但他却始终没能阻止。
眼皮酸涩灼热,两道清泪从白虎神眼角滑下,他突然想起小小的,盘腿坐在他面前让他记功德的莲无妄,想起那小小的脊背被他刻出见骨的笔画,他却挺着脊梁骨问他。
“师父,功德是痛吗?”
“不是。”
“那为何弟子每次收功德,就像被砍了一刀。”
“因为每收到一分功德,就会剔掉你身上一分戾气。”
“那师父,功德很重吗?”
“很重。”
“怪不得弟子都快背不动了,师父,功德究竟是什么呀?”
“是善。”
“善是什么?”
“善,在你背上。”
“在弟子背上?那师父,我要背着功德到几时?”
“到你功德圆满,莲开次第时。”
…
如今红莲次第,开遍了整个黄泉,她的功德镇压了所有的黑暗,而她也最终被他逼得功德圆满,死在了黄泉地狱。
他这个上神做得有什么用?
连自己的弟子,自己的妻子都没能护住,他顶着所谓的大爱守护苍生与天道,却没有一次选择守护她,最终还得是她装得冷酷无情,说着恨他然后替他好人坏人都做尽。
眼见地狱血池归于平静,血池地狱的封印连同被加固,然后所有红莲上的焰火像萧玉官消失的生命一样,逐渐熄灭了。
白虎神终是心灰意冷,低声说:“玉官,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