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孟知还还是阙主的父母, 还有同抗天命教时牺牲的仙陵弟子,无不是殉道而亡,这么多年的声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更改。
“昨夜大家都劳累了,不如暂时回去休整一番,之后就算有不测也不至于手忙脚乱,越某先到地牢去审讯那几个邪道恶徒,至于仙陵的事,天武台素来与仙陵走得近,怕是还要劳烦慈心家主走一趟。”
越非臣是夜照城的主心骨,他把事情安排下去,众人也没有异议,只是慕慈心伤得重,他难免过意不去:“辛苦家主了。”
慕慈心笑笑:“举手之劳,无谓辛苦。”
另一边,宫无岁和沈奉君身份已经挑明,自然不必躲躲藏藏,二人跟着柳恨剑一路回到仙陵驻地,甫一进门,柳恨剑的眉毛就皱了起来,十分不满:“你们干的好事,又把我卷进来……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们的?”
宫无岁立马扯出个笑脸:“能者多劳,师兄辛苦了……”
柳恨剑打量他一会儿,直言道:“你少这么说话,我听着恶心,而且谁又是你师兄?”
宫无岁:“……”
宫无岁耸耸肩:“好吧,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真要走?”
“当然不走,”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柳恨剑喉咙都不舒服,给自己倒了杯茶,“就算我们真要走他们也不肯,那些家伙知道没了人打头阵,肯定会派人来求我们。”
他喝了茶,又看向沈奉君:“你昨夜去哪儿了?为什么突然失踪?”
宫无岁也奇怪,沈奉君却道:“我遇到越兰亭,他被人跟踪,我就把人接到仙陵驻地。”
宫无岁皱起眉:“你见到跟踪的人了?”
沈奉君摇摇头:“当时傀尸体攻城,紫微宫乱成一团,我找不出是谁。”
宫无岁:“那越兰亭现在人呢?”
他话音刚落,房中的人高的红木柜忽然发出一阵异响,像是有人在撞柜子,三人下意识看过去,却听“扑通”一声,柜门被人撞开,一条人影忽然倒了出来。
正是越兰亭。
他说不了话,只能“呜呜呜”挣扎着,宫无岁将他扶起来,又解开他的禁言,越兰亭深吸一口气:“我——我快憋死了!”
宫无岁看了沈奉君一眼,意思不言而喻:你干的?
沈奉君“嗯”了一声。
昨晚上情势混乱,人人自顾不暇,越兰亭大晚上四处乱跑,被人跟踪了也没察觉,还打算跟着沈奉君到阵点杀傀尸,他无奈之下只能用这种办法。
一解开束缚,越兰亭就爬了起来,扶着腰间的佩剑:“怎么样,那些傀尸控制住了吗?要不要我也去杀!”
宫无岁按住他的肩膀:“你别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越兰亭却道:“谁添乱了?我的剑法与修为在同辈弟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杀几只傀尸根本难不倒我。”
宫无岁道:“你昨晚到你师父的房间,有什么发现吗?”
一提这茬越兰亭就正了颜色:“我先前去过师父房间多次,昨夜又仔细检查了,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暗格,也没有你说的什么绣着‘平安’的布袋,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可能,”暗格是燕孤鸿亲口说的,宫无岁听得清清楚楚,要么是燕孤鸿当时为了活命信口胡诌,要么就是有人先他们一步。
越兰亭道:“可爹爹让人搜查了那个潜入师父房间的天命教徒,也没找到什么布袋。”
这才是古怪之处,如果布袋还在房间里,越兰亭又怎么会找不到?如果已经被夺走了,天命教就不会派人去搜查燕孤鸿的住处,以至于被越兰亭抓个正着。
还是说是燕孤鸿根本就在撒谎?
宫无岁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十分不解,柳恨剑和沈奉君显然也有一样的困惑。
好在楚自怜已经救回燕孤鸿一条性命,等他清醒,一切就有了答案。
三人沉思时,忽听门外有人说话:“在下慕慈心……咳咳……劳烦几位一见。”
仙陵的驻地上步了结界,寻常人不能进入,这也是沈奉君将越兰亭关在这里的缘故,见是慕慈心,柳恨剑的烦躁的神情也放松下来,短暂解开了结界:“请进。”
“多谢……湘君修为深厚,连结界都如此强悍。”慕慈心有些踉跄地进了门,宫无岁见外面正在下雪,他体态又如此羸弱,连忙将他带到椅子上坐下。
宫无岁不忍道:“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还带着这么重的伤。”
“先前在弃颅池底收了点内伤没好全,昨夜和涌入城中的傀尸交手,不小心挨了一掌,好在性命无虞,”慕慈心拂去肩上的落雪,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他重新将佛珠握紧,见殿中还站着第四个人,微微一愣,笑道:“兰亭少主也在……那正好同在下一起劝劝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