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本也是夫妻。
孟扶危跟她说,他不会同她和离,当时她没信,可后来又觉得,但凡她嫁的人不是孟扶危,不是孟家如此高的门第,她无过错,本就是不该和离的。
“哦……”姚戚香应了,“好,我记着了。”
即便如此,眼下她也不想放过这个跟孟扶危要些什么的机会,谁能说得准她以后求不到他身上去?
“还有件事。”姚戚香道,“春竹一走,春绿安个知情不报的罪名也好打发,那我这院子里就只剩下茗玉一个女使了,我想让……”
她本想提出让红绡正式做了自己的女使,却被孟扶危打断了。
“嗯,我会让天禄再找两个靠谱的过来,你放心用。”
“……”姚戚香有些蔫儿了,刚走两个常氏的眼线,又来两个孟扶危的,虽然茗玉已经是了,而且她用着也颇为趁手,但是她还是想把自己人留在身边用。
不过此事多争无益,最起码孟扶危给她塞了人,常氏便没有理由再塞了,孟扶危的眼线总比常秋兰的要好,谁让她这个人连个贴心的陪嫁都没有呢?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了,长公子要留在府上用饭,茗玉去厨房吩咐备菜的路上撞上刚从外面回来的天禄。
“哎,我刚回来,听说那俩动物没了?”
茗玉站住了脚,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说春竹和春绿,笑道:“刚在那边料理完。”
说罢,她见天禄衣摆上沾着血,问:“你受伤了?”
天禄“啊?”了一声低头看了看,才道:“不是我的,我刚刚去审犯人了。”
闻言,茗玉近前了两步,压低声音:“千味楼的事有眉目了?”
天禄摩挲着护腕,道:“只查到那批邬国人离开邬国已久,此事应该与邬国无关。”
“既然如此,那就不是盐矿的事了。”茗玉直起身,“咱们也不必很尽心了吧。”
天禄咧开嘴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道:“你忘了?这次遇刺的可是太子,其实是什么人根本不难猜,要紧的是抓住了证据。”
茗玉敛目:“太子又如何,天家的恩情也不过如此,不值当为他们卖命奔波。”
“咱们还能做亏本的买卖不成?”天禄看了眼别处,道,“那边来人了,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茗玉没再说话,径直往厨房去了。
今年的天气比往年都要热,还未立夏,身上的春衫都要穿不住了,晚上厨房也尽可能备了些清淡可口的菜肴,少不得便以冷食为主。
姚戚香看着桌上的菜,罕见地没先动筷子。
茗玉心细,见状问道:“娘子,是晚上的菜不合口味?”
姚戚香摇了摇头,只道:“只是没什么胃口。”
说话间,孟扶危刚从书房那边过来,正欲落座,扫了眼桌上的吃食便道:“把这些都撤下。”
茗玉一愣,又听见他的下半句:“都换成热菜。”
姚戚香下意识看向孟扶危,表情有些惊讶——是巧合吗?
有件事,只有姚戚香自己知晓,她吃不得冷食。昔年在姚家,或许是反复翻热的饭菜,或许是饮食搭配不当,总之她胃里容易受寒。
若是吃了冷食,进一点倒没什么关系,若是多了一点,胃里便翻江倒海很不舒服。
后来也不是没有瞧过郎中,不过郎中说胃需要温养,若喝汤药,只怕要喝上好一段时间才能有些成效,若她以后注意饮食,不要再食生冷之物,倒也不会再犯。
姚戚香不愿喝那极苦的药,便一直注意着饮食,可这些东西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从姚家跟她陪嫁过来的两个丫鬟不知道,茗玉跟了她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因为人多是注意菜品的偏好,甚少有人会注意一个人喜欢吃冷的还是热的。
可孟扶危……为何会知晓呢?
姚戚香不由看着他,他是因为知晓,才有了方才的吩咐,还是真的是巧合?
说实话,姚戚香从不信巧合。
可这件事,她想不出不是巧合的缘由来。
孟扶危暗中调查她?可这事只有她自己知道,他还能向什么人调查?
左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陆续上了几道热菜,姚戚香并没有第一时间动筷子,而是率先观察孟扶危的反应。
他神色淡淡,似乎也并无什么反应,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姚戚香开始动筷子吃东西了。
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茗玉来传了话,说春绿知情不报,已被赶出去了,姚戚香听了这话并未有什么表情。
常秋兰最宝贝的就是她儿子,什么事犯到了她儿子身上,她便什么心都恨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