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振廷一怔,顿时反应过来他这个女儿并非来救他的,立马道:“你在说什么!你娘分明是被邓穗音那个贱妇害死的!”
“这套说辞你早就想好了吧?”姚戚香手起刀落,直接拽住姚振廷的耳朵,一把割了下来。
姚振廷凄惨地叫了一声,拼命挣扎着,可他身上的绳索捆得极紧,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
“你这个孽障!你要做什么!你连杀叶蓉的凶手都不知道是谁!竟还对你亲爹动手!”
姚戚香便将剑尖抵在姚振廷的一只眼睛上,她问:“真的不打算认吗?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故意:“当年那个相师,还活着呢。”
如此近的距离,她果然看到姚振廷的眼神变了变。
“我、我……我并未想要害她性命!这些年我已经十分后悔了!爹错了,爹真的错了,咱们一家人以后好好过日子,我回头马上就休了邓氏,这还不行吗!”
“你承认了就好。”姚戚香目光淡漠下来,她紧握着剑柄,手在发颤,可还是毫不犹豫捅了姚振廷一剑,捅在他腹上,她听说,这个地方不会那么容易死。
“这么些年来,我都没有想到,原来是你害了她。”姚戚香声音淡漠,“我本打算一刀杀了你便好的,可一想到我母亲生前,那么痛苦,她是中毒而死,死得想必很惨。”
“这些痛苦,你姚振廷怎能不一一承受呢?”
姚振廷的腹部被刺破了,汩汩流着血,姚振廷神色大惊,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孽障竟是真打算杀了他!
“我真的错了!当年是邓氏那个贱人蛊惑我,我才那么做的!我承认这些年来我一直亏欠你,当年也亏欠你娘,现在你捅我一刀,又割我一只耳,怎么也算解气了!乖女儿,我求你了,就饶爹爹一命,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还是好好过日子,否则今日的事要是传扬出去,你要怎么做人?”
“我怎么做人?”姚戚香见姚振廷为了苟活,连这种话都说得出,不由笑出声来,“姚郎中说什么呢?孟府涉嫌谋逆被围,我身为孟家儿媳,此刻正被扣在孟府呢,哪里有空来你这里。”
“今日杀你的,分明是反王部下。”她说完,又当胸捅了姚振廷一剑。
胸口的骨头可真硬啊,她捅了两下,才完全捅进去,没多久,姚振廷便断了气。
姚戚香看着这一幕,有些怔然,她竟真的这样做了。
……
“好了吗?”孟扶危的声音适时在她身后出现,他就像是掐着点来的一般,险些吓了姚戚香一跳。
她看向身后,眼神有些惶恐,真正杀人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这样令人……她身上像是爬满了蚂蚁,每一个地方都格外不适。
孟扶危越入门中,他没有去看已然断气的姚振廷,而是拉起姚戚香的手,掏出帕子,一点点擦着她手上沾染的血迹。
他这样沉稳,这样满不在乎,这样平静,姚戚香本应觉得诡异的,可更诡异的是,她竟然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走吧。”他说。
“去哪儿?”姚戚香急急走了两步,甩开身后那具尸体,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该回孟家了。”
第60章 一起回家
回孟府的路远没有来时容易, 成王的兵已经阻隔了所有的大路,姚戚香来时的一条小路也被拦截了,只能想法子一边躲避反贼, 一边转圜出去。
“这个拿好。”孟扶危递给她一截短刀, 长得像个镜子,需要往上一拨,清亮的刀刃才会出来。
“藏在袖子里。”他嘱咐, “手里的短剑也不要扔, 他们看见你拿着短剑,多半会觉得你身上没有其他防具。 ”
姚戚香怔了怔,孟扶危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去一趟皇城司,今夜反贼必定被平, 红绡和茗玉会送你回去, 乖乖待在府中,不要出来。”
“你……你又要一个人走?”姚戚香忍不住想起上次在千味楼,他也是这样一副表情,将她护在身后,嘱咐她快走。
姚戚香心里忽然一揪,哪里有那么多万全之策?孟扶危真能确定他就能平安吗?当时千味楼多么凶险……
眼下的情状也足够凶险, 可她自知帮不上孟扶危什么, 她在这里,只会拖累他。
“放心。”他说, “我肯定平安回来。”
见他即刻就要转身,姚戚香忍不住扯住了他的袖子。
“孟扶危!”她叫他的名字, 咬着牙默了半晌,才道,“我可不能做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