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止惯来会装模作样,贺渝说不定是景行止表面装出来的样子给迷惑,又或者是, 贺渝出于某些利益的考量,不得不在他和景行止中间,选择保景行止。
当然,时风衍更倾向于最后一种可能。
就像是自家孩子和别人家孩子打架,大人往往会尽可能保持公平,从而从表面上来看更偏向于别家孩子,但实际上,在内心深处却自然是更加亲近自己的孩子的。
因为亲近,所以才不会过于偏颇他。
时风衍逻辑自洽,安抚好了自己,这才缓缓松开了手中攥紧的衣领,直接将人往旁边推了推,肩膀撞开景行止,走进了房间。
“刚才突然好疼……”时风衍坐在床边,脸上的表情一秒从先前的阴沉暴戾,变得柔软乖巧了起来,神情间可怜巴巴,就那样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床上的那人。
“这里也疼,这里也疼……”时风衍整个人都瞬间变得柔弱不能自理了起来,身形不稳地摇晃着半靠在了床头,一边伸手握着贺渝的手,把玩了一会,才带着摁在自己的脖颈,最后过渡到胸口……
时风衍甚至伸手解开了几颗扣子,让手中握着的手,顺着他牵引的力道直接探入了衣领,摁在了被纱布浅浅包裹了几道的胸口。
“嘶……”时风衍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后又贴近了贺渝的耳朵,故意压低了的声音和这温热的气息一起喷洒在耳侧,带着无端的诱引,“好疼……”
“你晚饭也没吃我给你剥的那碗虾。”小狗瞅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那人的侧脸,又小声将自己的委屈拿出来说。
“起来。”贺渝目光冷淡,转而看向景行止。
景行止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领,仿佛全然没看到床上两人极其亲密的姿态,压抑着心头恨不得直接将时风衍弄死的暴虐的欲望,得到了贺渝的眼神示意,这才满意地勾出一个一如既往的温和完美的笑容,缓步上前,直接将人一把扯下了床。
“滚。”时风衍回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冷的惊人,目光中的狠厉,让人心惊。
只可惜,景行止也不遑多让,甚至伪装到至善至美,自然不可能被时风衍吓退。
“时风衍,贺叔叔刚刚按摩完,需要休息。”景行止一边说着一边放开了手。
甚至还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了一条手帕,仔细的擦了擦手,就好像刚才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无论是语气动作神态,合着那句话里的含义,都让时风衍处于恐慌和嫉恨失控的边缘。
“你需要我顺路我将你送回时家吗?听说你没开车过来。”景行止微微笑着,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仿佛真的只是贴心热心的一问。
然而两人,却俱都知道其中的恶意。
“呵呵,要滚你自己滚,我是贺渝养的,怎么样也跟你没关系,哦不对,等你回头跟贺柒夏结婚了之后,说不定你能叫我一声小婶。”时风衍甩了甩手,冷笑了声。
恢复了冷静之后,刺激起人来,比起景行止这个整日里在商场上跟些老狐狸混,学了好些语言艺术的景行止,都不差什么了。
两人目光对视,谁都没有移开,气场紧绷,又隐隐带着火星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被点燃。
然而两人终究还是谁都不愿意在贺渝面前大打出手,姿态狼狈。
所以两人直接将目光投向了贺渝。
再次极限二选一。
贺渝目光冷淡,“都出去。”
是谁给他们的自信,让他们觉得他会从中选一个。
同时厌恶两个人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
两人顿了顿,景行止上前将被子给贺渝拉了拉,“那贺叔叔,我明天再来,明天中午来谈项目的事,晚上继续给贺叔叔按摩。”
无论是项目还是按摩,贺渝都不可能割舍。
前者代表的是钱,自从双腿残废之后,贺渝每每看到每一个双腿健全,行走在他面前的人,就忍不住觉得那些人看他的眼光充满异样,会不会在心里辱骂他是个废人,会不会在心里可怜他。
这个时候,贺渝只能在内心中通过金钱所带来的一切特权与地位,才能勉强找到一丝支点。
就算他是废人又怎么样,起码他有钱,比那些双腿健全的人更有钱,那些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都只能在金钱和贺氏之下低头俯首。
而后者,是他还能站起来的希望。
贺渝更不可能割舍。
“嗯。”贺渝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回应道。
景行止嘴角扬起了一抹愉悦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