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爷子自从妻子难产去世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娶,在那个年代艰难将儿子养大。
创业初期打拼的时候,几天几夜没合眼,下头人都劝让老爷子找个女人,好歹能带带大少爷,但老爷子宁可自己干熬着,也决计不肯。
生怕自己再娶了之后,妻子在下面伤心,也生怕自己妻子给自己留下的唯一的儿子,在后妈手里受委屈。
后来是大少爷,差点被老爷子打死,被逐出家门,和大少奶奶私奔跑到了个偏远县城,吃了那么些的苦,都不愿意丢开手,回来跟老爷子认个错。
现在换成这位孙少爷了……
这场景几时不算是似曾相识呢?
血液里就带着。
管家叹了口气,“我让人拦着点儿小少爷吧……”
“不用!让他滚!我看他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撞了南墙也就知道了,就贺渝那浑身上下长满心眼子的,能看上那么个脑子白长的玩意儿?”时老爷子却冷笑了声,
“没有时家少爷的身份,他连贺渝面儿都见不上!”老爷子看的明白。
管家想起曾经和那位和家长成人打交道的经历,顿时觉得老爷子说得几乎是八九不离十。
这,孙少爷怕是情路坎坷啊……
……
而褚亦收到照片后却冷笑了声。
他自然不会那么直接莽撞地冲去问先生。
毕竟,那张照片挑拨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但,若说是看到那张照片,心底毫无波澜,自然是不可能。
只是,冲动愤怒和嫉妒会让大脑智商降低,反倒会做出不利于他的选择,他需要的是冷静展开反击,和利用这件事,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先生只能有他一条狗。
……
时风衍直接从自家的半山别墅跑了老远才打到了一辆车,随后到了贺家庄园两公里外。
“里头咱们这些出租车就不能进咯,帅哥,咱们只能到这了哈。”司机收了钱。
时风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下车走过去。
于是,半夜十一点多,贺家庄园的门被敲响。
“时少爷?”贺管家眉头微皱,看着门外身形狼狈的青年,幸好记性很好,哪怕光线并不充足,也将人认了出来。
“嗯,我来找贺渝。”时风衍站在那里,身上衣服沾染了茶水和血迹,脖颈处还有一道被鞭尾扫到带出来的血痕,整个人格外狼狈。
“呃,先生已经睡了,小姐说,那什么,旁边的牌子……”贺管家有些尴尬地指了指旁边的牌子。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时风衍就看到,旁边竟然真的竖了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
“时风衍褚亦与狗不能入内?”时风衍一字一顿念出了那块牌子上的字,好一会冷笑出声。
“我叛出家门了,现在不叫时风衍,贺渝要是同意我也能直接叫贺风衍,现在能进吧?”时风衍双手环胸。
管家愣了愣,随后挂起苦笑,“时少爷就别为难我了。”
说完也不在原地多做纠缠,直接转身回了庄园里。
时风衍站在原地,定定看着某个方向,好一会儿直接转身。
“砰……”时风衍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后的伤口在跳下围墙时牵扯到,疼得他几乎面色扭曲。
“贺柒夏……”时风衍不由得咬牙切齿。
然后转身继续跟做贼似的,爬墙。
时风衍在阴暗扭曲爬行,贺渝则刚好在阳台吹风。
白日里睡的有点多,再加上心烦意乱,他难得没有一如既往的养生,早睡早起,而是十一点多,还在阳台吹风。
只是才刚刚端起红茶喝了一口,下一刻便见阳台边缘出现了一只手。
修长苍白,仿佛是电影里的鬼手,上头还沾染着血迹。
贺渝手上的红茶杯瞬间就落到了地上,砰的一声发出一声极为响亮的碎裂声。
被吓得心跳剧停,时风衍差点没抓稳,直接从三楼摔下去。
好在他身手不错,一个翻身硬生生撑着翻上了阳台。
“嘶……”时风衍喘息着,疼的跟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起不来。
贺渝看到了影子,这才恢复了心跳,手指紧握着轮椅扶手。
天知道,想象中鬼来了,然而他因为坐在轮椅上根本无法逃脱,那场景该有多绝望。
但,眼前的人来,也不算什么好事就是了。
贺渝目光冷冷的看向地上趴着的人,直接便要按呼叫器,让人将人丢出去。
“咳,咳咳咳……贺渝,别按啊,我都这副样子了,还能对你做什么?”时风衍站不起身,干脆爬着到了贺渝轮椅旁,一把伸手将那人的脚踝握在了手里,身体半靠在了轮椅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