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光彩的事,以后遇见月阴晴,他万一想起来了,还真是有点丢脸,算了……以后就避着点走吧,最多暗中拉他一把不让他入魔便是了。
这是达奚实在菩提宗那里听来的八卦,还是他去讹人的时候,菩提宗的弟子气不过便抖露出来,他适才叨叨给燕除月听的,倒是别有用心。
燕除月又闻到了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她微微蹙眉身形一晃便钻了进去。
她甫一探出头,眼睛便直愣愣的停在祝雎身上,眨了好几下眼,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祝……宿不秋,你怎么了?”燕除月轻盈地翻下去,小心的避开慢慢的朝他走去。
银白色的巨尾覆盖着寒霜,一直从浴桶里生长出而垂下,在地上的水渍里蜿蜒着。
是霜白色的龙尾,尾翼倏忽散开如同飘逸的纱,又乍然收紧如会呼吸一样。
上面还排着紧密的鳞片,在月色下闪着锋利的光,他的尾翼实在如月下的薄纱,在夜里还泛着荧色。
祝雎睁开眼,眼中的竖瞳含着冷芒,但他原本苍白的脸却泛着惑人的潮红。
燕除月看呆了几秒,消化着达奚实说的一句话,这一刻,一字一句地钉在她的心头。
【小主子,您是龙女,万不能和宿不秋这样的……半妖孽障牵扯上啊。】
“宿不秋……你怎么了?”燕除月不由放缓了呼吸,但觉得自己的话问了跟没问
一样,他这样子八成是龙族的蜕变期突然来了。
毕竟他之前是实打实的人,突然有了龙尾怕是受了什么刺激。
祝雎的视线慢慢在燕除月脸上聚焦,他微微的笑,看样子还有理智尚存。
“你又来了。”
燕除月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她会和他牵扯出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在四域之朝,他是龙子,她亦是。
她源自北海,而世间另有出处,又倍受徐景候针对的……只剩下四域之朝……
“我不回这里又能去哪儿呢?”燕除月知道龙族有领地意识,只能提前在话语中表达出她原本就是属于这里的。
一阵水声搅动,祝雎朝她伸出了手。
燕除月自然而然的扣住,一接触到便被他的冰寒而惊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滚烫。
“我饿了。”
祝雎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下,眼中带了更加迷离的水光,带着破碎的感觉,“燕除月,我好饿啊。”
他的血自然而然的流淌在她的手上。
燕除月静默了一下,祝雎这样是不经历生死是不会蜕变的。
而在此之前,他是完完整整的人,他好像……一直都没吃东西,连她在寒尸山提上去的炊饼也没有动过。
全程靠清气吊命。
“想吃什么?”
啊……好像她前世养师弟师妹们的时候都没操心过这个,月阴晴自己修炼,蔺冬寒本身就是雪女不用吃饭,路衡有宗门照料,她自己也不用吃。
“燕除月。”他带有侵入性的目光在她身上一寸一寸的磨着。
“?”燕除月:“我在这儿呢,你说就是了。”
燕除月不过是打量了祝雎的发着莹莹光亮的龙尾一眼,目光就像烫了一下很快就收回了。
“你的伤口为又裂开了?”燕除月只能找个话题转移注意力,他的伤口总是反复的裂开,若非他的血是香的,恐怕满屋子都是血腥味。
她单手解开自己的腰带,再次脱下自己的一层衣服,将袖口从二人手心相连的地方套了过去,另一边直接搭在了祝雎的上半身,水渍很快透过了单薄的上衣。
他的下半身藏在水下,细软的霜白色的鳞片,从他的腰窝一直向下绕过小腹蔓延,像盛开的冰花。
那里依稀可见裂开了一条口子,淹没在黑暗里,在馥郁的水中隐藏着,带着湿哒哒的可怖。
但祝雎却显得十分安静,乖巧。
“过来吧。”燕除月忍不住唤了一声,她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收回了手。
燕除月向他摊开手,祝雎定睛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慢吞吞朝她靠近,水声“哗啦”的响着,他的龙尾美丽而又带着脆弱,可就是这样的尾,能直接撞断一座山。
此时就这样沾着水珠晶莹的逶迤在地板上。
燕除月将他抱在怀里,就像在雪原里拥住了那抹冰凉的身影。
“你去哪儿了……我怎么都找不着你。”
祝雎将头埋在她的颈边说话,柔软又滚烫的唇贴着她,但里面的尖牙随时随地都能咬破她的喉咙。
“我去看看谁想杀你。”燕除月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懂,才敢这么大刺刺的将他抱出水桶,他身上的伤口不能再泡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