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默默念着,燕除月每每在她身上写下一个字,顺着笔尖残留的冰冷与红他便能想起一句话。
天地生阳,则日升天;大道生月……是燕除月啊,只要是她,其实也没那么难熬。
一阵一阵的酸痒将他抛开,又是狠狠地拉下,心跳如雷。
“怎么办啊,燕除月。”他说:“我的心静不了了。”
他们的身影越拉越远,近在咫尺,又似乎相隔万水千山,他只看见燕除月的口型。
——记不住,就吃了你啊。
他心脏强劲的跳动,他模糊中醒来,看见燕除月手里一闪而过的银光,他顾不了那么多,顺着她安抚的目光,他一把拥住了她。
莲舟在他的动作下剧烈摇晃着,他蹭了蹭燕除月的颈边,眼中带着不清醒的雾气蒙蒙,好像在说,那你吃掉我好了。
燕除月猜测他看到了什么,“你若看见了稷水给你的梦,不要信,那是假的,默念静心咒。”
祝雎的睫毛垂下,静心咒?怎么又是它?燕除月在他梦里,在他眼前,怎么会是假的呢?
燕除月的手腾出来拍了拍他的背,“还记得静心咒吧?”
第52章 来打我呀(一) 祝雎被拿捏住了……
静心咒?
祝雎怔住了, 如同冰冻在湖里的鱼,湖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而他正在冰里却又没有完全死透, 正僵硬的瞪着眼珠。
光怪陆离的梦境, 记得, 怎么不记得啊。
可她说,在这水上的都是假的, 不会发生, 燕楚月怎么会是假的呢?
祝雎靠在燕除月的脖颈处,手绕到她背后,捏着她的头发在指尖打着转, 他想起了什么, “听说, 神仙是有预知梦的。”
燕除月乐了, “你又不是, 还能怎么做预知梦, 我都不大会有梦。”话说着,她忽然顿住,是有过一次的,她上辈子死前。
“有梦的。”祝雎一时不知该怎么将自己梦境中的那些情形讲与燕除月听, 觉得荒诞, 又自觉是自己与她的秘密。
“我梦见了你。”
燕除月笑着摇了摇头, 祝雎在稷水所见多半是受了她在侧的影响。
祝雎见她不信, 眉眼下压又开口了, “你不信?”
“你不是有与人共感的法子吗?进入我的识海,来看看我是不是梦见你与我共浴了。”
祝雎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宛如惊雷, 炸得燕除月体无完肤,他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一说话,燕除月就想将他的嘴给捂着。
共浴?祝雎还真敢想呢!
祝雎没有羞耻感,若非厌恶旁人围观,他还真无所顾虑,他没有道德束缚,不代表燕除月没有。
“好好好,我信信信。”燕除月连忙附和着,怕祝雎一个不服气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将事情抖搂干净了,就像宣告占有权一样。
哪怕他不喜欢,转眼间就能扔掉,也绝不允许他人沾染半分。
琵琶鬼此时此刻,恨不得自己不存在,连摆渡激起的水声都小了不少,缩着脖子觉得它再待下去,迟早被灭口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
燕除月犹豫了一下:“以后关于你我此类话语,还是不要再提了,而且识海……旁人是轻易进不得的。”
旁人进不得,夫妻却是进得的。
琵琶鬼默默在心中补充着,却不敢开口,一则是燕除月说的确实在理,二则恐怕他们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情人能够概括,它贸然出口打断不就是寻着找削。
它说着不敢再待下去,实则它还是支着耳朵偷偷在听,琵琶鬼喜欢让人现在执念贪欲中不可自拔,一个原因就是它八卦,它此时就轻易地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它还是得找个时间告诉燕仙子,大魔头当初的所求所愿吧,说不成它也能换个飞升呢。
祝雎情绪突然低了下去,心中的那一叶小舟彻底是翻了,他在看着表面平静实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你这是在撇清关系?”
祝雎最大的本性是什么,就是叛逆!
只是近日来,燕除月对他说的话起了些作用,尤其是晚上玄度剑相斥,祝雎在她面前就跟收敛爪牙的老虎一样,反而忽略了他的反抗。
燕除月的话就像是热油浇在了火上,让他们只见本就蠢蠢欲动的火苗子,“噗嗤”一下蹿的老高,烧的噼啪作响。
燕除月这下一时摸不清楚祝雎想要的是什么了?但她熟门熟路的开始顺毛。
“怎么会?你可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呢,你看我是积了多大的缘分才能和你坐在同一艘船上,你在这里那些怨鬼都不敢近身,就是一个活宝贝,谁敢离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