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来,他真的很在意上次被孟知韫截胡那牌。
孟知韫没料到他是这般小心眼,也不知这事要被念叨多久。若是闲说也就算了,翻来覆去还要跟周正昂放在一起比较,她心头便有些不舒服。
反观周正昂,他倒依旧淡然自若。
随手将孟知韫扔出的那张牌放回自己的牌堆里,“刚好。”
同样的花色,没有断的数字,瞧着格外顺眼。
周世均是吃了后手的亏,没想到被周正昂先拿走那张胡牌,他若是在拿回来插进自己的牌堆里,不免幼稚。
于是他嘴上笑说,“那也行,这牌就让阿正开了吧。”接着他侧身抓住孟知韫放在桌上的手,“反正我有知韫就够了。”
“还是世均聪明啊。”莫长江哈哈大笑,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周世均和孟知韫脸上,“抓住了牌主比抓了好牌还要重要。”
周世均略显晚辈的羞涩,手上悄悄用力攥住孟知韫一心想抽走的手,“是,是这个道理。”
他侧眸看孟知韫,眼神中的意味恐怕就她和他能明白。
纵使孟知韫再迟钝,也该知道,周世均这次非要拉着她在莫长江和周正昂面前作秀,绝非无意为之。
而她,除了给他作配,别无选择。
想到此处,孟知韫如鲠在喉,她站起身顺势从周世均那里抽出自己的手,“我去洗手间。”
临了侧身时,她用余光瞥了眼旁边的周正昂。
他面无波澜,不知心情如何,好似真的仅仅只满足那一张牌。
大约是发现了孟知韫的视线,他便抬眸看向她,目光交叉的时间不足一秒,她已匆匆离开。
孟知韫走到包厢门口,本想直接去外面的公共卫生间,站在门口的女郎好心提醒她,“洗手间在那边。”
女郎指了指包房内的洗手间,就在右侧。
孟知韫颔首道谢,调头顺着女郎指的方向去。这间包房的洗手间难得分了男女,男左女右,中间狭窄的走廊凹陷处放了一个洗手池,正中间是一面圆形玻璃。饶是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设计师还‘贴心’的在洗手区造了一面磨砂玻璃门。
若是关上这门,那洗手区也是一方独立的空间,不过她想大部分人应该都没有洗手时关门的习惯。
孟知韫就站在那里洗手,她开着水龙头,镜子上沾染上一些水汽,不知不觉模糊了她的视线。
孟知韫低头洗手,她的注意力都在周世均方才握过的那只手,水柱从上往下冲击在皮肤表面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仿佛有了形状,又有点不适。
她的皮肤白皙娇嫩,水柱力道不算小,冲了没一会儿便红成一圈,孟知韫改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在皮肤上揉搓,反复擦拭。
水声盖过了脚步声,也盖过了外面喧闹的人声。
等孟知韫抬头时,镜子里她的侧后方赫然出现一个男人。她在镜子里看他,两人四目相对后的片刻里,孟知韫先别开眼,随即关掉了水龙头。
待她转身准备从洗手池位置离开时,周正昂已经走到走廊正中间的位置。
孟知韫下意识让他先行,这条走廊实在太窄了,只能容得下一人。
她背身后靠洗手池,两手放在台面上,等待周正昂先过去。
可周正昂却顿住脚在那块,他微微侧身看向孟知韫,看她礼貌的笑意。
孟知韫笑了大约有半分钟,面前的周正昂依旧不为所动,他就站在那看着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不再礼貌,更多的是不耐。
“周导,男卫在前面。”她提醒他。
周正昂噢声,但脚上依旧没动。
孟知韫收笑,不打算再和他耗费时间,“借过。”错身经过他时,她的肩头擦到他的手臂。
周正昂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孟知韫不解地回头看他,再看向他抓住自己手腕的手。
“外面有人来了。”他说。
孟知韫笑了下,“和我无关。”
她动了动手腕,示意他松开。
周正昂却越抓越紧,他抬起她的手腕,看到她手背上的红痕。
逼仄的空间里,孟知韫的背已经全部贴在光滑的墙面上,面前男人的膝盖只是稍微动弹一下便能触及她的腿。
男人清冽的双眸慢慢收紧,似在隐忍,克制心头那股莫名的悸动。
瞧的久了,两人都有些失神,孟知韫离得他近些才闻到他身上的雪茄味,于是想起刚才那女郎给他点烟时,他侧头的模样。
她忽然冷嗤声,“我还以为你不屑来这种场合。”
仔细听她话中意味像是某种感叹,感叹物是人非。
周正昂勾唇,松开抓住她手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