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永远都是这种好乖的样子，白白净净温温柔柔，不怎么多话，但又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木讷。
两人并排往教学楼方向走，男生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她颈间，侧脸，正考虑再找点什么话题，又听身后一道清冽的男声唤：“苏宜宁。”
这个声音……
他回头，发现以江承为首的一班一群男生已经近在眼前了。
不同于女生们总两两成对，高一段的男生大多三五成群，尤其江承这种尖子生，走哪儿都众星捧月。
见他叫苏宜宁名字，走到跟前又极为自然地走去她旁边，二班的历史课代表下意识往旁边让。
一班那帮人一个两个朝他笑，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男生站在原地，心里一阵无语又一阵莫名其妙，正想再次迈步，身侧一阵大力袭来，他肩膀被人搂着往前带了几步。
勉强站稳，看清来人是他们班后排几个，男生没好气抖抖肩，“干嘛。”
“你干嘛呢。”
他们班几个男生笑容有些意味深长，有人朝前面抬抬下巴，“年级第一的墙角都敢撬，胆很肥呀。”
“啊？”
“啊什么啊？”
说话的男生笑得不行，“真瞎啊。啧，反射弧够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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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换了人，苏宜宁原本的不自在淡去很多。
她早已习惯和江承一起走，压根没注意到——身后他们班几个男生，一直没跟上他们，而是保留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一起走过男生宿舍侧旁一段路，苏宜宁突然听到旁边江承问：“刚才那男生是谁？”
卡壳了一瞬，苏宜宁回：“二班的历史课代表。”
“连人名字也不知道？”
江承步伐慢了下来，声音里少见地含了一丝调侃的意味，“就一起结伴去教室？”
苏宜宁默了默：“他突然叫住我的。”
“高中三个年级一千名男生，谁叫你你都和他一起走的话，每天换一个不重样整个高中也走不完。”
苏宜宁：“……”
脸颊一点一点地烫起来，但她实在没听他这么说过话，又安静几秒，没忍住反驳，“没有那么多男生会叫住我。”
“所以你是觉得自己还挺在理吗？”
江承声音低了一个度，比之以往略显沉闷，似乎克制着什么情绪，“苏宜宁，你有没有想过，我看见以后会不舒服。”
“……上午其他班女生送你礼物，我也没说什么。”
垂着眼，苏宜宁小声嘀咕。
很轻的声音，但仍被他听见了。江承偏头，目光落在她侧脸上，瞧见她鬓边散乱着小缕头发，平素莹白如玉的脸颊耳根全透着红，一瞬间，竟觉得心神震荡难言。
嗓子发干，他默不作声将目光移开。
许久没说话。
有些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到。
好想亲她。
想将她大力地抱进怀里。
甚至……想上手将人挼一挼，捏扁揉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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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进了教室。
班上只有五六个人比他们到得更早，抬眸看见他们时也早已见怪不怪，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前两节之后，课间休息时间有二十分钟。苏宜宁中午没睡，下课铃响了以后正趴桌上小憩，听窗户边有人唤了声：“江承。”
林雯雯的声音，她不至于听不出，但因为中午宿舍里发生的事，没有第一时间抬脸。
里面坐着的江承也没打扰她，将她后排的桌子整个儿搬起往后挪了一些，从空隙里出去了。
进入十二月以来，因为听晓他过生日特地来一班送礼物的女生很多，借机表示好感想认识一下交个朋友的更多。一班一众人早已麻木。但林雯雯就在他们隔壁的二班，又是二班前十的学霸之一，当她出现在教室外，便不可避免地将楼道和一班教室内不少学生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苏宜宁趴了一小会，将脸抬起来往出看时，江承已经和林雯雯说完，没接礼物，转身往教室走。
鼓足勇气课间过来，林雯雯本就有点想当着一二班同学的面扬一口气的想法，送礼物时特地点明了两人在一个竞赛班，江承还帮她讲过两道题，她这个礼物只是一份谢礼，以后有不会的题目可能还得麻烦他。
但哪曾想她考虑了两节课的借口，也只换来一声冷淡的“谢谢不用”，让她在明里暗里不少目光中无地自容。不想就这样走掉，余光冷不丁地扫过窗户内教室里坐着的苏宜宁，林雯雯一时情绪上头，看着他背影大声问：“是因为苏宜宁吗？”
闹哄哄的走廊骤然静得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