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就在这一刻,挤到了她旁边。
他扯住了她松开的那个拉环,垂眸看了眼因为被他挤开而显出不悦的男人,淡淡说了句:“不好意思,这是我同学。”
男人将他们两人看了看,没再说什么,往后门走去。
看着他走远,江承收回目光,垂下眼时,正好与她目光撞上。
苏宜宁不确定他有没有看见男人刻意贴近她的丑态,抿抿唇又将座椅靠背扶好,没有出声。
鼻端是从男生衣服上散发出的洗衣粉的清新香味,她抑制不住地又想抬头,却突然听他低声说了句:“不怕。”
苏宜宁胸腔里那颗心,在那一刻,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车子开往未央公馆的一路上,她再没开口,一直将视线投向窗外。江承也没开口,护在她旁边的身形,也一直未曾挪动。
两人下车,他告诉她下次遇到类似情况不要怕,更不要忍,忍耐是对歹徒的纵容,如果实在张不开口想提前下车,一定往人多的地方去。
苏宜宁说“好,知道了,谢谢”,却始终没敢抬眸和他对视。
怕他从自己一双眼睛中看出些什么。
这之后不久的中考,江承仍旧是他们师大附中初中本部的年级第一,同时拿了他们区的中考状元。
苏宜宁成绩和他比差得有点多,但值得开心的是——她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夏思雨,双双过了附中高中本部的录取线。分数线出来时,苏宜宁在心里默默许下一个愿望——高中和江承同班。
报名在八月三十和三十一号这两天,苏宜宁本想早点去,但开学前这一次的例假又推迟到二十九号才来,她怏怏得不怎么舒服,而和妈妈出去C省旅游的夏思雨又因为暴雨航班延误,三十号晚上才能赶回A市,两人便商量好,三十一号一起去学校。
去时已经是后半天,报名处都没什么人了。看见张贴在公告栏里的分班表,夏思雨第一时间扯着她跑过去,目光落在左上角的一班名单上,便“哇”了一声说:“江承在一班第一个诶。”
苏宜宁抬眼去看,刚瞅见他名字,又听夏思雨“哇哇哇”一阵叫,拽着她跳起来,“我们也在一班,啊啊啊,我们俩在一个班。”
这真是一个太好的消息。
苏宜宁连连点头,开心得不行。
报名、缴费、将午睡用品放去分好的宿舍,下午三点多,苏宜宁和夏思雨到了教室。
整个走廊上静悄悄的,她们也不禁放轻了脚步,走到一班门口时,发现教室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
讲台上,班主任邓建秋正在看学生名单,余光瞥见两人便将目光投过去,站直了身子问:“苏宜宁和夏思雨?”
“是的老师,我是夏思雨,她苏宜宁,不好意思我们报名晚了。”
邓建秋往教室后排扫了一眼,又看向两人:“先坐后面吧,摸底考试后会排座位。”
两人便依言往后走。
整个教室只剩下四组倒数第二排两个位子上没人,夏思雨走在前面,苏宜宁跟在她后面,快走至座位时,突然听见有人飞快地喊了声她的名字。
下意识抬眸看过去,她发现张瑞趴在二组倒数第三排临过道的桌子上,笑着朝她挥手。
轻轻弯了下唇角算作打招呼,收回目光后,苏宜宁走到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情绪突然就低了一个度。
刚看过去时,她发现张瑞的同桌是方易清,方易清后边坐着江承。
在她抬眸看过去时,他们那一片好些人都被张瑞惊动,将头抬起来看着她,包括江承和江承的同桌。
他的同桌是一个个子高高,挺漂亮的女生。
好像也很优秀,在初中部的时候,同江承一起上过领奖台。
苏宜宁记得她,也记得她叫郑舒好。
因为开学第一天这样的一个发现,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又变回了那个沉闷的蜗牛,整天就和夏思雨在一起。
张瑞有时候会从二组跑到四组来同她和夏思雨说话,也因为他,苏宜宁知道郑舒好和他们三个男生是同小区长大,小学时还一直同班的发小。班上也有其他人听说,上体育课女生们凑在一起时,苏宜宁听到有人艳羡地朝郑舒好道:“哇,那你和江承算青梅竹马呀。”
那一刻,这句话传入耳朵,她甚至不敢将目光瞥过去。
摸底考试后邓建秋排了座位,苏宜宁和夏思雨被分开,和一个叫王堃的男生,同坐了三组倒数第三排。江承被老师排在了一组倒数第二排外侧,靠过道的位置。郑舒好则在他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