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道:“我去问前台有没有碘伏。”
宗昂拽回她,较真儿地睨视她:“还生气吗?”
“不气了行了吧!”
宗昂把他的头盔丢在铁桶上,又去摘温纾莱的,双手捧起她的脸,垂颈全力吻她。
他蛮横的在她口中扫荡,鼻息交/缠,宗昂把他的气息渡给温纾莱,再收取回她的味道。
温纾莱抓着他手臂,错开唇瓣:“监、监控……”
宗昂追上来,“看不见你。”
监控有死角,他背对着站,温纾莱被他圈抱得密实,镜头只会拍到他一个人的背影。
温纾莱:“……”
工作人员又不是缺心眼。
后知后觉宗昂是在赌她心软,刚才就不该鬼迷心窍用瓶子砸他。
温纾莱懊悔万分。
等宗昂亲够,是五分钟之后的事儿。他把墙上他的名字用喷漆全部喷黑,跟温纾莱手牵手出去,还了衣服和头盔,去王府井那边的一家泰式火锅吃饭。
回程途中看到家药店,温纾莱喊停:“你去买瓶碘伏消消毒吧。”
别再感染了要她赔命。
宗昂问:“你去帮我买?”
温纾莱掏出蓝牙耳机戴上,两耳不闻窗外事。
宗昂笑了笑,见好就收,下车去药店买了碘伏和药膏回来。
温纾莱在座椅里装睡。
他开灯拉下遮光板,照着镜子随意乱涂两下。
温纾莱的耳机起到一个耳塞的作用,一首歌都没放。她偏头瞧着不断在眼前飞掠的北京繁华街道,内心深处有种发泄过后的空虚。
她砸碎再多酒瓶,也抹不去既定事实,明天太阳照常升起,她照样要去迎接旁人的眼光。
破事缠身,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温纾莱的自我安慰终止,车也在路边停下。
宗昂又叫她下车。
好像还没开多久,拐弯来的一辆车车灯晃过,温纾莱微眯起眼辨认出百米外的一处地标性建筑。
“又来干嘛?”她问。
宗昂走到一家空荡的店铺前,掏出钥匙开锁,让温纾莱先进。
拉开电闸,店里灯泡诡谲地闪了三四下。
“这里紧挨着景点,开店的话买什么都能赚钱,文具类用品除外。”宗昂往楼上走着去开二楼的灯,声音拉远:“上下两层,下面开店上面住人或者都用来做生意到别处租房子住也行,出门就是地铁口,去哪都方便。”
“你什么意思?”温纾莱云里雾里地仰头。
“你不是想给你舅舅舅妈开个店?”他站在二楼俯望她一眼,“我找了几家还不错的店面,你挑一个。”
温纾莱脸色一落:“我自己能找到,不用你帮忙。”
剧本也好、店铺也罢,都是他占据高位向下的施舍。
他们这种不正当的关系沾染上利益只会越发难以启齿。
北京这几天刮大风,房东窗户今天才想起关窗户,二楼灰尘重得呛人,宗昂咳嗽两声,嫌弃地一秒钟不能多待。
他不疾不徐地迈下楼梯,“我不想打击你,但你要知道你能谈下的店铺跟我拿下的店铺,无论是从位置还是通勤都没得比。”
“我给你剧本、店铺这些的东西目的很简单,因为你配得上。”他说:“没有任何一段关系能只靠纯粹的感情维系,谈钱谈资源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温纾莱揣在口袋里的手啪嗒啪嗒开合着耳机仓,做着一些奇怪的小动作来排解压力。
宗昂罕见地端起正儿八经的神态,“你觉得收了我给的好处是在攀附我,可独立这个词本身就是个虚伪的枷锁。”
婴幼儿时期靠父母养育,上学期间要做小组作业,参加工作后要和同事携手合作。
什么才是真正的独立?
心理上不依附任何人?
可人天生有七情六欲,一旦因某个人产生喜怒哀乐就很难再孑然一身了吧?
濒临淘汰的灯泡在散发出暗淡的灰白光。
宗昂在温纾莱两步外止步,直勾勾地看向他倔强别扭的女朋友:“你老实说,你手里明明有余泽帆出轨的证据却不在网上跟他对打,是真的不喜欢那样做还是因为没底气所以不敢。”
估摸着她会嘴硬,宗昂补充道:“撒谎的人这辈子写不出好剧本。”
温纾莱语塞。
她既不喜欢闹那么难堪,也没有底气跟余泽帆打擂台。
余泽帆背后有公司,她是能找孔佳茉帮衬,但人情债太难还。找温屿年?他拍戏都够辛苦了,也替她收拾了一个烂摊子,回老家去劝舅舅舅妈来北京,不好再让他为她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