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盘在云善肩膀上,懒洋洋地不怎麽动弹。在他眼里,小鸟就是食物。这要不是云善养的鸟,他早就去鸟窝里把小鸟吞肚子里了。
小鸟玩得也很开心,“啾啾啾”地叫唤。
青芽儿放了几粒小米在手心,托着小鸟,感受小鸟嘴巴戳在他手心的轻微力道。“嘿嘿。”
“云善,给我玩一会儿。”
云善点点头。青芽儿捧着小鸟,把他往天空丢。
小麻雀落在云善的辫子上,把辫子压得弯出一道弧度,“喳喳喳”。
青芽儿听到小麻雀说,小鸟幼崽要休息,不能让它一直飞。
“好吧。”青芽儿捡回小鸟,把小鸟顶着在头上,就像云善脑袋上顶着小麻雀一样。
坨坨跟在后面走,和旁边的小丛说话,“明天我们也该秋收了。”
“今年多晒些柿饼。”兜明转过头说道。
“向日葵也熟了。我们今年炒奶油味的瓜子吃吧。”坨坨道。
“五香的、焦糖的都要。”兜明跟着道。
“我想吃陈皮的。”小丛说。
青芽儿听着他们说的话,心里好奇极了。奶油味的瓜子是啥味?焦糖又是啥味?还有陈皮呢?陈皮是什麽?
“云善,你喜欢吃什麽味道的瓜子?”青芽儿问。
云善也不比他好多少。他是吃过,但他不记得味道。不过他不怎麽挑嘴,“都吃。”
西觉和花旗今天没下山,只有他们几个小的下来玩。
兜明跟着翠娘学琵琶,小丛在大院里和姑娘一块做针线活。
坨坨带着云善、青芽儿和一群小狗去梁家玩。
梁俊永和王小花不在,小菊正在给坨坨缝大红袄。梁周氏在缝一件蓝色的大袄子。院子里还有好几个村里人。
院子的晾衣杆上晒着一块狼皮。
“你家大黄昨天真咬死一头狼?”
“狼肉吃着啥味?”
有人摸晾衣杆上的狼皮,“这长得跟大狗似的。”狼头也挂在狼皮上呢。
“谁知道呢。”梁周氏笑道,“反正是我家大黄拖回来的。”
“狼肉香呢。”
“梁俊永呢?”坨坨看到院子里驴也不在。之前赶下来两头驴,梁家人收完地之后,说暂时留下一头驴用。他们家准备把豆子卖了就买头牛回来。
“去镇上了。”梁周氏笑道,“去给老二家送点肉。”
“陆家村的人也说想卖点柴火,今早老大赶驴车,帮他们把柴火拉镇上去了。”
村里人又问,“狼肉卖不卖?多少钱一斤?”
“不卖。”梁周氏道,“一条狼也没多少肉。我家这麽多人呢。一人几口就没了。”
云善给梁家小孩们展示他的小鸟,捧在手里往上一扬,小鸟扑腾着翅膀飞出院子。小孩们呼啦啦追出去。
三丫捡起落在地上的小鸟,也捧着往天上丢。小孩们瞅着小鸟跟在后面追。
小鸟一路扑腾着往梁家东边的草堆去,刚落地,被草堆后面突然蹿出来的大猫叼走了。
“啊——”小孩们纷纷叫起来,追赶着大猫。
“铁蛋,铁蛋,追,小鸟。”云善指挥着铁蛋去追。
那只狸花大猫被铁蛋追得蹿上了墙,一路爬上了梁家的房顶上。
铁蛋吼了一声,却爬不上墙。
“小鸟——”云善大声叫,要往墙上爬。
青芽儿踩着铁蛋爬上墙,一路追到房顶上。踩得瓦片一阵响。
小孩们纷纷也喊,“咪咪下来。”
这大猫不是别人家的猫,就是梁家的猫。它经常在外面游荡,偶尔会回来。一般也不讨食,就回梁家晒太阳,串个门。
“哎呀。这怎麽还上房顶了。”梁周氏站在那紧张地喊,“青芽儿,别跑了。再摔下来。”
院子里的人都跟着喊,“别追猫了,赶紧下来呀。”
“这小孩要上天了。”
青芽儿追着大猫叮叮当当一阵跑。把大猫追急了,丢掉嘴里的小鸟,自己跑了。
青芽儿捡起小鸟,发现小鸟不动弹,已经被咬死了。
“云善。”青芽儿站在屋顶上不高兴地喊,“小鸟被猫咬死了。”
云善一听,“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他养了两天的小鸟!
梁周氏和小菊站在院子中央担心地看着上面的青芽儿,“青芽儿,慢点,慢点下来。”
青芽儿拿着死掉的小鸟下来,云善摸摸一动不动的小鸟,哭得更伤心了。铁蛋用脑袋拱拱云善,钢蛋跳过来摸摸云善脑袋。
“那猫真坏。”青芽儿说,“它怎麽吃我们的小鸟。”
“云善,你别哭了。咱们把小鸟埋了吧。”二丫说,“就埋我家地里,咱们给它立个碑。”
梁周氏走过来一听,立马道,“立碑?你咋不上天?碑能乱立?”
被梁周氏看着,碑没立成,木板也没插,埋小鸟的地方只有个小小的土包,乍一看和地里的大土块没啥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