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就喜欢能一手拿捏的孩子。
不过,他云夜的江山,可不能交给一个软蛋。
“让他进来吧。”
叶元泽出门之前隐约听见他父皇的声音,让王德喜宣人进来,是谁呢。
叶落衡,他一母同胞的长兄。
“二弟。”叶落衡看起来兴致颇高,声音压的低低,里头的人什么都听不见,只能隐约辨别出大皇子一脸和善同太子殿下打招呼,叶元泽却一张黑脸,并不热络。
叶元泽当然热络不起来。
应不应都是他的不是。“大哥说笑了。”叶元泽权衡一二,于是如此说道,希望叶落衡听懂他的暗示。
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名分上首先就比一众皇子高出许多,以至于平头皇子见了都要行礼称呼一声“太子殿下”。
叶落衡跟他称兄道弟,不是可不就是生生打他的脸,暗讽他不再拥有超凡的地位了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叶落衡也真敢!
“二弟,没叫错呢。”叶落衡怕叶元泽听不清似的,又不经意地往他耳廓凑了凑,声音轻如鸿毛撩拨着敏感的耳膜,叶落衡还笑眯眯的,长兄看不懂事的小弟弟一般宽厚友爱。
正是叶晋南一直以来提倡,向往的。
说来可笑,像叶晋南这般杀伐果断之辈,竟无比向往寻常人的天伦之乐,并致力让他周围人营造出这样的氛围来。
理智战胜了冲动,叶元泽也笑得无害,昂头,果真像是一个孺慕兄长的孩童了。
“长兄,鹿死谁手,可还不一定呢。”这话叶元泽说的十分轻,又掷地有声。说完就轻拂开叶落衡搭在他肩头的手。
呼,这只手,方才可没少再隐蔽的地方掐他的皮肉呢。
第230章
叶落衡唇角露出个诡异的笑来,倏尔换上正经的脸色,大步流星从正门进到御书房去。
叶晋南把令符给了他,从此之后,整支禁卫军,都将听候他差遣,并且……绝对服从。
一切不言而喻。
照云夜旧例,这枚篆刻精美的令符理应交由太子保管,为的是哪日皇宫不幸出了什么灾祸,皇帝陨没,还有个能主持大局的太子,国之根基就还不至于动摇。
可如今,这枚令符从太子手里脱手了,落入一个一开始就被排除在皇位继承以外的皇子身上。
“父皇,儿臣有一事不解,亟待您解答呢。”
叶落衡喃喃自语,不解,不甘,琥珀色眼眸里飞快闪过多重情绪交织的复杂,最终化作势在必得的疯狂。
“其实父皇又何必呢……立嫡立长,儿臣本就是最适合的储君人选,都怪他……不,怪就怪在他出生的太晚。”叶落衡的眼里分明闪烁着毁天灭地的疯狂,跟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相比,讽刺极了。
整支禁卫军啊,足够做许多事了。
叶元泽自顾不暇,也就没闲心思管张淑凝是否把殷琴带回来了。
“哎,你知道吗?太子近来可不太得意了呢!”这日殷琴跷着二郎腿坐在小马扎上,边嗑瓜子边跟罗与欣闲聊。
“啊?他怎么着了?”罗与欣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对付手里的绣布。
也不知道她娘哪根筋没搭对,居然死活要她学刺绣,说什么琴棋书画样样不精也就算了,这女红可不能再落人话柄。
罗与欣一耸肩,摊手,不以为然:“他们爱怎么想咱们也管不着不是?”
李丹敏当时就伸手给她脑瓜子上来了个爆栗,“你说你啊,人家哪个不是请了女夫子来家里教授课业,偏生你,娘给你拜了师父,你连学都不学。”
“哪里是我不学,天赋这东西能急得来吗?话说回来不还是怪您和爹吗!”罗与欣一跺脚,红艳艳的嘴唇一撅,能往上挂个油壶。
李丹敏有心跟她好生说道说道,自打她外祖母那一辈起就是京都里数一数二的才女,她娘当年也名动京都,怎么到了罗与欣这儿,就像是把才华都耗尽了,怎么也压榨不出一丁点来了呢?!
“无论如何,女红总是要会的,嫁衣都是新嫁娘亲手绣的,你就不想搏个好彩头?”李丹敏半强迫半诱哄,反正就是见不得罗与欣一无所长。
脸都丢到她高祖家去了。
“哎呀!这一针不是这么绣的!”殷琴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罗与欣绣花,一眼就看出不对来。
“嘶……”殷琴猛一出声,罗与欣原本还算全神贯注,针尖一偏,就朝指尖招呼过去。
这针是特制的,顶端并不尖锐,猛不防戳进去的感觉也并不美妙,比起缝衣针来更疼。
“哎,你怎么样了?!”殷琴跑过来,一个用力把那根针拔出来。
罗与欣呲牙咧嘴,并不怎么疼,但是刚才她确实没敢动,没成想殷琴如此……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