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莫名其妙，罗与欣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位姑娘到底什么意思。
“啊！墨菊死了！”张芸被刮到地上，自己爬起来，拍拍手上的尘土，眼神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姑娘，“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多金贵！”
天哪！来者是客，她们来顾府做客，擅自来人家的后花园本就不怎么合乎规矩，再让她们摊上这种事，就这一根独苗苗，还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被毁了。
那女子面目姣好，诡异地扯动面皮笑笑，并不言语。
“别跑！”罗与欣眼尖察觉这人把断了的墨菊往张芸身上一扔就想逃跑，奋力跟在她身后，张芸也跟着，也都不顾及什么形象了，只顾闷头一个劲儿往前跑。
那女子速度很快，脚步交换的频率也不像寻常闺阁女儿能达到的，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欣欣，怎……怎么办？”张芸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两手掐着腰，像一尾濒死的鱼。
“人都走了，咱们追不上。”罗与欣喉咙里火烧火燎似的疼，想了想，两手对在一起一拍，叶一应声而至。
“小姐，可要属下去追？”叶一单膝跪地，朝罗与欣一抱拳。
她的艰难他看在眼里，可他一切行动须得听从她的命令，她不下令，他无论如何都不敢轻举妄动。
“去，快去追。”罗与欣冷静下来，稍稍安下心。她追不上不代表叶一他们也是吃干饭的。
叶一领命而去，像他突然出现那样，悄没声就原地消失了。
“啧啧，比方才那女子消失得还快。”小短腿还倒腾得不够快的张芸表示自己很羡慕。
“这是什么东西？”张芸从地上捡起一只香囊，褚红色，下头坠着的流苏磨损明显，看起来有些年头，是女孩子常用的那种面上绣鸳鸯鸟的。
“不知道，也不是我的啊。”罗与欣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看，又递给张芸，“地上捡来的？”
表面还有土，应该是地上捡的。
“嗯，是刚才那女子留下来的吗？”张芸眼睛发亮，把香囊凑到鼻端闻了闻。
“应该是，刚才这又没人，她一走就有了。”罗与欣点点头，把张芸的手抓过来，“走，咱们回去，你的手都擦破皮了。”
那黄衣女子来的猝不及防，张芸的手一个不小心正好刮蹭在篱笆的尖锐边缘，有一块皮肉撕破了，隐隐往外浸血珠，看起来怪吓人的。
“不碍事，就是看着难看点。”张芸不拘小节地随便在身上蹭了蹭。
罗与欣的视线跟着她下移，然后顿住了。她看见张芸身上墨菊的汁液，深紫色，她的外裳颜色浅，愈发衬得这一块显眼。
墨菊的汁液比起花瓣来香味更浓郁，张芸这身裙子都荡漾着一股墨菊独特的幽香。
“要不……你去换身衣裳？”罗与欣试探着提议，要不衣衫不整不好看不说，这打翻了香水瓶似的香味刺鼻，进了屋就能闻见，她俩就百口莫辩了。
“也只能这样了。”张芸低头揪着衣摆看，忧伤地叹了口气。瑞记成衣铺里新购置的衣裙，就初初取回来的时候过了一回水。
“把这一件脱了扔这儿吧。”罗与欣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树，“这死了的墨菊要扔得远远的，不能跟你的衣裳放一起。”
罗与欣和张芸分头行动，扔衣服，扔墨菊，最后才招手找了个丫鬟，换上一身庶出小姐的衣裙。
顾府没有嫡出小姐，丫鬟的统一着装又折辱了张芸，只能取了小姐的来，正好两人身材差不离，迅速梳妆打扮一番，就朝摆宴的地方去了。
“欣欣，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娘都要教思思去找你了。”李丹敏点点罗与欣挺翘的鼻头，嗔怪地瞪她一眼。
罗与欣敷衍地扯嘴皮笑笑，若有所思地把在座的都扫一遍。
她隐约记得是有个身穿鹅黄色襦裙的小姐，似乎孤身一人前来，并不曾跟着女性长辈，她们出去之前还好端端坐着，现在却不见了。
“娘，您看见有位小姐……”话到嘴边又戛然而止，李丹敏疑惑地看她，她才连连摇头，“没事，没事，想来是我记叉了。”
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她倒想看看这姑娘葫芦里卖什么药。
临走前她那诡异的一笑，委实给她留下了不怎么美好的印象。
再者说，毁了顾府独一无二的墨菊，顾夫人嘴上不说，心里是要生隔阂嫌隙的，她跟张芸可不背这锅。
张芸手足无措地坐下，她母亲见她换了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还不可置信地瞪了瞪眼，想盘问张芸点什么，又碍于人多，不好开口，只得生生压下去。
张芸屏气凝神，目光求救地投向罗与欣，罗与欣就招手让她过来，两个小姐妹又坐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