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她出来了,黑漆漆的眼珠子有光闪烁,身子也紧张地弓起来,看那架势似乎下一瞬间就要蹿起来跟一枚小炮弹似的冲到罗与欣怀里去。
罗与欣面露提防,脚下挪了挪,离它远远的,像预防什么病毒似的。
那匹狼则上下打量罗与欣两眼,又看看她身后的罗府。神情舒缓,似乎对未来的生活环境相当满意。
“吱……吱吱……”欣欣,老爹回来了,快来把老爹接回去。
“嗷呜……嗷……”呆啥呢?!还不赶紧把他们领进去?
罗与欣的眼神一闪,被一旁的漆红了的墙吸引了目光。
那里原本平展展的,现在有一道一道不规则的划痕。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眼前这两只小畜生干的好事。
银狼见她盯着墙看,有点发慌,没错,都是它的杰作。不过这也没什么嘛。它自欺欺人地想着,当初爪子痒的时候它可没少划拉东西,能抓的不能抓的全都给他挠了个稀巴烂,那些东西还能跳起来打它一顿不成?
想到这儿,它的眼神愈发不屑了,表情也嚣张的不得了,完全忘了这里是人类的地盘,它还等着被人收养呢。
木木又等罗与欣一会儿,见她没有过来找它的架势,索性拉下脸主动示好,尾巴尖先挑逗的在她手背上蹭了蹭,见她敏感的一缩手,两手抱臂,冷眼旁观木木贱兮兮的试图扒拉到她身上去。
木木各种试探,无果,看来欣欣是真生气了。
它的耳朵耷拉下来,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也一瞬间就失去了光亮。
怎么办呢?老爹好像没有家了。
“吱……吱吱?”我要回家了。木木抬眼,小眼神里有着无法忽视的可怜,小爪子还轻轻搭在罗与欣的裙摆边上。这次它长记性了,一点儿劲都不敢使,只松松垮垮地搭着,还怕把她衣裳刮坏了。
木木还想着撒娇撒泼什么的,反正只要让罗与欣心软,不跟它斤斤计较,不就放它回家了吗?
可惜从前它把躺地打滚之类的招数用太多了,以至于罗与连个眼神都不给它。
它向思思求助,思思只顾低头摆弄裙摆上的褶皱,就好像看不见木木似的,又把手指甲也掰扯掰扯,再抬头极目远眺,嗯,风景不错。没看那些树枝都光秃秃的,看起来就像前几日抽木木的鸡毛掸子。
提起那根鸡毛掸子,有句话就不得不提了。前几日有人往府里头送了一条滕条,就是那种能把人骨头打折了的,偏偏在外边看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
据说这是宫廷秘术,有上年纪的太监会,能把人的五脏六腑通通震碎,就像一块白生生的豆腐,外表跟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似的让人欢喜,内里却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她怎么想到这儿来了。思思回过神,眼睛已经盯树枝盯的酸涩不已,忍不住失笑。怎么自己居然想把这样非人的刑罚用到木木身上去了。啧啧啧,果然是被这小兔崽子气糊涂了。
至于霏儿,刚被罗与欣吓唬过,此时木木在她眼里无异于洪水猛兽。更何况它身边还跟了只野性十足的狼,她早早地躲到罗与欣身后去,只探出一个头来,怯生生地看着木木,至于那匹狼,她是看也不敢看一眼的。
早在上午第一眼看见这匹狼时,霏儿就吓得险些声嘶力竭喊出声来,思思及时捂住她的嘴,她发不出声音,又见那狼只冷冷地盯着她们,并不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举动来,这才安静下来,跟在罗与欣身后,又原路返回了。
“你不是不回来了吗?”罗与欣惊讶于罗府和城郊隔了这么大老远,木木还能准确无误的找上门来,她从来没带它去过今天这么远的地方,按理说它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可事实就在眼前,也容不得她不相信。人家不光好端端的回来了,居然还带上了自己新认识的小伙伴?!
“吱……吱吱吱……吱吱?!”方才是老爹鬼迷心窍,欣欣你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就饶了老爹这次吧……老爹下次撒丫子跑之前一定跟你约好回来的时间。
木木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又在众人的视线盲区狠狠地掐了寄几一把,活像是那不是自己的肉。
然后最直观的效果就是木木的表情悲愤交加,有水汪汪的眼泪下一秒就忍不住要淌下来,看起来怎一个可怜了得。
罗与欣不搭理它,把视线投向那匹银狼。银狼察觉到她的视线,把脊背绷得直直的,尾巴也精神抖擞地竖着,浅绿色的眼睛里闪过兴奋的幽光。
看,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这是银狼的内心独白,不过来之前鼠老爹教过它鼠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问题,想必用在它一匹狼身上也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