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老爹不跑,真的。木木一脸认真,看向罗与欣的小眼神里透着无奈。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它记得。木木的耳朵直直的竖起来,一向自然蓬松的尾巴也绷紧了,身上服帖的绒毛都警惕地奓了起来。
昨天早上就是这个味道,在它的小窝里。然后睁开眼一看,这枚玉佩就出现了。
今天倒是不在老爹窝里了,没想到拿个匕首把这玉佩钉在柱子上。木木伸出爪子摩挲摩挲嘴,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来。
这可就好玩了。
一个味道,一个人,居然连着两天不留痕迹地把同一样东西放在欣欣身边。
再扒拉开黏糊糊的流苏把那玉佩翻来覆去仔细看,木木发现里头嵌刻的那个“琮”字由内到外生出了细碎的纹路。
明明昨天早上它看还没有的。木木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倏尔视线下移,又落在流苏下摆的血迹上来。
新鲜的,估计刚新鲜出炉没多久,它隔着这么大老远都闻见独属于鲜血的甜香了。
也没带着动物血的腥膻味儿,十有八九就是人血没跑了。
玉佩是那个人的,看这血迹又明显是不久前留下来的。再看这深刻陷入床柱去的力道,木木了然,心里有个猜想呼之欲出。
老爹可是知道,那个人并非当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少年。
木木的小眼睛眨巴眨巴,那点小聪明倏尔就尽数收敛起来了,重新恢复了那副傻愣愣的松鼠样。
罗与欣知道一味的躲避不是办法,尤其是连对方是谁都拿不准的情况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尤其是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个怀疑对象的时候。
不对!谁说没有怀疑对象了?!纪琮……
罗与欣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恐地瞪大眼,甚至比刚才看见床头咫尺之遥有一摊血还要恐慌。
她记得纪琮根本就不情愿她把玉佩还回去,虽则看起来面无表情,可周身油然而生的气场根本就不由得她装傻充愣说反正他没有不情愿。
森冷,阴翳,偏执,隐约还带着些许嗜血。
这是罗与欣在跟纪琮仅有的几次碰面里得出的结论。不知怎么,她总觉得纪琮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激动?!不像。
第100章 (下)节血?!
愤怒?!更不可能。他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谁想从中咂摸出些常人的情绪来委实不太可能。
罗与欣总觉得,纪琮看她不像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倒像是看什么所有权收归自己所有的物件。
那种就差赤裸裸写在脸上的占有欲,搞得好像罗与欣是他花了二两银子从地摊上买回来的什么东西似的。
既然主顾已经付过钱了,那她就得按规矩办事,至少人家不松口要把她抛弃了,她就得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才对。
罗与欣的眼神不再虚无缥缈,瞳孔聚焦在那枚看起来颇为瘆人的玉佩上。
真的会是他吗?!
罗与欣不相信一个半大的少年会做出这种堂而皇之趁着夜色登堂入室的事来。
但是倘若对方是纪琮,她就不得不多思量一番了。就凭小罗与欣跟纪琮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纪琮作为受害者一方似乎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来……报复她?
罗与欣觉得脑仁疼,这都摊上的什么事儿啊,前任留下的烂摊子,现在却要她这个后来者来替她擦屁股,想想都觉得自己好无辜的好伐?!
不过转念一想,要不是跟纪琮这一茬,小罗与欣还活的棒实得很,估计也没什么天灾人祸的要命梗,那她这个老天不给活路的,也就可以干脆利落地滚去阎罗殿报道了。
罗与欣颤抖着伸出手,脸都憋红了才把那把入木三分的匕首拔出来,另外一手早早就接在下面了,那玉佩掉下来的一瞬间就稳稳当当落入罗与欣手心里了。
她呆在罗府里,做了这么一段时间的娇小姐,价值连城的物件看多了,现在也能大概看出这玉佩成色不错,极品算不得,可上等的佳品是没跑了。
只对着光看时,中间“琮”字那一小块儿有些微的粉碎,从正当中的位置呈放射状朝四周开裂一个个不起眼的小口,有点像小时候刻意收集的带裂痕的玻璃球。
啧啧啧,可惜了。应该就是匕首受了强烈的外力钉在床柱上时磕碰到了它,这才自然而然从手工雕琢的部分碎裂开来。美玉无瑕,这下这玉佩就不算完美了。
罗与欣从床头柜里取了一块刺绣精致的小方帕,随手胡乱揉成一团,把拿团说不清是人血还是动物血的血迹擦干净。
还有那流苏,光是看起来就让人心里发怵,也不知道这得流了多少血才能染得这整穗流苏都变了颜色,垂直立起来放置,还能渗出红艳艳的血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