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阳军折返后连夜突袭,轻而易举攻下了平山城,换上崭新的“韶阳”和”姚“字大旗。
姚华音站在城楼上远望,一众兵马撞破城外染血的宁静,看戎装样式是盛军无疑,为首的寿雍挥动着马鞭,鹰隼般的眸子正往城楼上逼视过来。
姚华音志得意满,向后瞥一眼梁越和四个玄衣铁卫,“随我出城。”
城门闷声向两边敞开,数百韶阳军跑着在城外列队,手中长枪寒光闪闪。
姚华音在众人的随扈下骑马出城,一身赤色的戎装如火焰升腾,充斥着杀伐之气,乌发用金箍束在头顶,发尾向后垂在脊背,看起来英姿飒飒,明眸如含着一汪春水,流转时充满着妩媚风情。
“你果然不在韶阳。”寿雍盯着她目光不移,攥紧马鞭,在手中盘成圆环。
成化虏死后,平山城在他眼里还不及沙堆坚固,他故意弃之不理,想试着引她出面,竟真如他料定的一般。
姚华音的马在他不远处站下,冻的微红的脸上涌起笑意,“父王亲自带兵讨伐,华音又怎敢坐以待毙?”
寿雍手中马鞭掠过马背,上半身略微前倾,寒声警告:“姚华音,你这个疯子,是你自己找死!”
根据城外四周坑坑洼洼的马蹄印记推测,平山城中驻扎了至少十万韶阳军,加上季震率领的,合计占了韶阳附近的七八成兵力。
寿雍想到姚华音或许会暗中增调兵马突袭盛国,却没想到她竟会疯狂到如此地步,掏空韶阳周围的兵力以攻为首。
姚华音脸上笑意不减,眼里的恨意渐渐难以压制,“如今天下谁不知道父王欺负华音,都打到家门口了,为何又说是华音找死?”
当年旧怨传的沸沸扬扬,其中不乏有两人之间不清不白的流言,寿雍重重一夹马腹,只身上前靠近姚华音的马旁,沉下声道:“以父欺女?姚华音,本王真的欺你一回又何妨?”
说话间,手中马鞭贴着她的耳垂,从雪白的侧颈滑落。
梁越怒着蹙眉,长刀凛然抬起,四个玄衣铁卫手上锁链一齐舞动,嗖嗖作响,盛军一方不敢靠前,惊愕地高声唤:“王爷!”
姚华音厌恶地攥住寿雍的马鞭,示意众人退后,对面的人马才再度静默,她随即放手,戏谑挑眉:“那就要看父王是否还老当益壮了!”
寿雍被她撩动了情绪,座下战马也跟着躁动不安,围着她的马来回窜动,他借机挨近她,嗓音黯哑:
“本王的大军不日便可攻下韶阳,到时候你若还没死,本王就把你求困在牢笼里,日夜折磨。”
韶阳军过半数兵马在外,他料定此时的金吾城防必然空虚,正是除掉俞子钦,攻下韶阳的好机会。
姚华音心里不禁为韶阳城和行云而忧虑,冷笑道:“天下不只父王有精兵强将,华音的兵马攻入盛国指日可待,到时候谁折磨谁还说不定呢!”
寿雍脸上满是带着杀意的眷恋,“那你我不妨看谁先城破,姚华音,本王不杀你,本王要让你生不如死。”
姚华音眼底恨意升腾,“好啊,华音恭候着那一天。”
第111章 血偿 金吾城上下破败不堪,血流成河。
一众兵马扬鞭远去,震的城外山上雪片飘然散落,姚华音取出石榴木牌在手心里握着,盼着季震和徐竭攻无不克,捷报如潮。
一个时辰前刚收到消息,徐竭率领大军躲在暗处,趁着季震与东西两路盛军对战时杀过去,寿雍派去夹击韶阳军的十万人马反倒被两面夹击,死伤不少,盛国边境的坚固防御也被二人合力撕开一道口子,直往盛国境内攻去。
当日季震带出的兵马不过二十万,另外十万归于徐竭统辖。
季震故意让战马来回奔跑,营造出三十万人的假象迷惑盛军,引的寿雍调来人马驰援,减少攻向金吾的兵力,但也让寿雍洞悉了韶阳一带防御空虚的事实,压在行云和俞家军肩上的千钧重担有增无减。
姚华音不相信寿雍会不顾盛国安危,料定他过不了多久便会再度调兵向西,她从平山出兵剿灭,到时候金吾的危难自然得解。
城下寒风凛冽,手已经冻到麻木,唯有掌心的石榴木牌触之微温,姚华音用指腹勾勒着上面的花瓣线条,眼前心里满是行云干净的笑脸,她跟着弯起嘴角,把石榴木牌紧紧贴在心口。
三日之后,寿雍派二十万大军兵分两路,分别进攻金吾城和原南陵的南都一带,韶阳军刚占领南都附近不久,防御尚不稳固,半月之内接连失守了三座小城,急的王闯火燎屁股似的赶去御敌。
金吾城外,十万盛军汹涌如潮水,行进的脚步声和喊杀声震的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