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情形让白叶不由生出了一身的冷汗。若非是她拉住了白渊的话,只一步之遥说不定白渊就要被那花盆给砸死了。
她一时未曾反应过来,白渊却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少将军,只一愣神的功夫就立刻回过神来,挥手道:“堵住这房子前后,连着老鼠都不许给我放出去!”
那是一处三层的木制楼房,而那花盆正是从三楼一处窗台上掉落下来的。若真是巧合,这会儿应当会有人从上探查情况才对…
白叶胡乱想着,只脑子里面却是一片的混乱,半响才松开了紧紧咬着的下唇,艰难地问出了一句话。
“是谁想要杀我们不成?”
白渊见她脸色发白,不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你且别怕,二哥我命大着呢!”
白叶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这才缓缓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白渊,“还是张重山的余孽?”
二月二楚少戈大婚那日,就是张重山的余孽潜入宫中行次的,那之后整个京城戒严,几番梳理下来原以为已经肃清了,却没有想到竟然还遇到了这般事情。“不见得。”白渊摇头,“等着看看吧。”
街上人来人往,那花盆掉落原本就下了众人一跳,之后白渊立刻让人围住了那屋子前后,更是让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而长剑带人冲入了屋中,片刻之后才脸色阴沉地出来。
“人呢?”白渊见状眉头一拧,心中浮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长剑上前低声道:“人已经服毒自尽了,这家人也都被杀了,连着家中未曾满岁的婴儿都没有放过。”
白叶在一旁把这压低了声音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瞬间纵然未曾看到那般画面,她脸色也又白了三分。白渊瞪了长剑一眼,沉声道:“派人护送姑娘回去,这里的事情……”
话还未曾说完,他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转瞬就看到了楚容若的身影出现在路口。
“我听人说你们路上出了意外……”楚容若策马近前,目光从那碎裂的花盆上扫过,担心地看着白叶,“可有受伤。”
白叶摇头,“我无碍,只是那些人的手段未免太过于狠辣了。”
楚容若闻言转头看向白渊,一旁长剑连忙道:“属下略微查过那服毒自尽的人,看相貌不是雍朝人,更像是南邵国的人。”
听到南邵国三个字,不管是白渊还是楚容若都变了脸色。两人对视了一眼,楚容若才道:“此事不容小觑,我留下人手给你调派,另外通知京兆府和禁军整个京城戒严,这附近看热闹的人全部带回去审问……不能交代其身份者立刻关押……”
应对之法一条条从楚容若口中说出,那略微带着紧促的语调反而让白叶缓了过来。她只看着楚容若说话,却冷不防楚容若略微顿了下就转头看向了她。
“我先送你回府。”
说着轻轻扯动缰绳靠近白叶,“走吧。”
白叶拉住缰绳微微夹腿让身下枣红马跟着楚容若一同离去,等着两人出了这条街,她这才开口问道:“边境之外,就是南邵国吗?”
她还隐约记得曾经在宫中看到的那副舆图,边境之外不过百里就是南邵国,余下还有一些小国和部族依附在南邵国和雍朝之间生存。
若此次行刺真的是南邵国派人所为的话……
白叶轻轻抿唇,因为她和白渊兄妹两人的婚事未曾定下,加上二月二宫中那惊险的刺杀,白川和白柒两人一直未曾离京。若南邵国真的因此而蠢蠢欲动的话,只怕他们也要立刻启程回边境坐镇了。
第二百零七章 看诊
“六月间只有那么一个好日子,只天气怕是要热些。四月间太赶了些,五月二十六这一日倒是合适。”白夫人看了眼坐在对面一手笔写写画画、一手拿着账册的白叶,不由摇头失笑,这女儿怎么都不喜欢打算盘,幸而这算数的本事倒是也不差,只拿纸张上的鬼画符却是没人能够看懂。她隐隐怀疑这是什么隐秘的算法,特别是看着白叶算完帐之后屡屡把那些算账的废纸烧掉,心中就愈发的肯定了。
白叶听得她这话,只点了下头,并未太放在心上。
白夫人见状轻轻咳嗽了声,“国丧最多不过三个月……”
白叶这才停下笔,看着白夫人道:“母亲,此事谁也说不准的。不过,你若是舍不得,纵然是把婚期定在明年我也是无妨的。再说,既然二哥的婚事准备推后,我这个当妹妹自然也不必着急。”她说的都是心里话,只白夫人却没她看得这般通过。
“今年冬日你就十六了,虚岁说出去都要十八了,再等到过了年,年岁未免大了些。女儿家,总归不好太耽搁的。”她说着忍不住叹息,只不舍地看着白叶,“且你二哥的婚事,是受边境战事影响,他这三两日就要跟着你父亲前去边境,何时能回来还未知,婚期只得定在腊月间才妥帖。你不必为着这个而耽搁了自己的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