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倒是学会找人告状了。”他轻描淡写的话让冬晴不由低下了头,半响才低声道:“王爷,白姑娘这般也是为了王爷好。”她说着偷偷看着楚容若的神色,见他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然而也不像生气的模样,不由大着胆子道:“不如,奴婢让厨房试着做些白姑娘说的那些零食?毕竟是她的一番心意,若是下次见到王爷果然随身带着,她定然会高兴的。”“嗯……”楚容若沉吟片刻,才淡淡道:“去吧。厨房的人这些天也越发的大意了,手艺似乎都没之前好了。就拿这几样小东西,让他们醒醒神,练练手。”
冬晴点头应下,等着离开了这才掩唇轻笑。
王爷这些日子在府中吃饭的日子屈指可数,哪里就吃得出来府中厨子不尽心了。不过是寻了个借口,免得尴尬罢了。说起来,还是白姑娘有办法,不过是简单几句,又说了几样吃食,就劝住了王爷。
下次若是有什么劝不住王爷的事情,还是得请白姑娘出马才行!
“程行歌,你干什么?!”还未曾到孙大郎夫妇住的院子,白叶就听到了一声呵斥的声音。她略微顿了下脚步,看向一旁的新绿,“程行歌来了?”
新绿摇头,“奴婢跟着姑娘出门,之前也未曾听人提起程少爷来的事情啊?”
说话间就又听到那少年的声音响起,“不用你假好心!快把你这些东西都带回去吧,我怕这东西吃了会要命!”
“哎哎哎,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东西是我送来给你父亲用的,都是对骨伤十分有用的补品。又不是给你吃的,你这般是做什么?”程行歌有些戏谑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混不吝的洒脱,“我听人说,你可是在书院读书的,难道没听人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古语吗?”
白叶知道他并非是原先的程行歌,对现在的这个程行歌的脾性也有所了解,因此并不担心双方真的起冲突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她只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脚走了进去。
“我如今已经痛改前非了,难道你这个学院的学子,饱读圣贤书都是假的不成,只记着过往的仇怨,不肯接受我诚心诚意的道歉?”程行歌没看到白叶进来,只逗着孙平岳。“孙小哥,纵然你不愿意接受我的道歉,也不能拦着让我去探望你父亲吧?说到底,你父亲才是苦主,不是吗?”
孙平岳被他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红,哪里是程行歌的对手。只少年心性要强得很,越发的不喜欢程行歌了。
程行歌虽然嘴上说的轻松,然而今日过来去是真心实意的。他之前跑了何府几次,原本是不知道孙大郎一家就在何府上住着呢,寻了好久,最后还是程夫人把此时告诉了他。又交代他千万不要再惹是生非,不然家法伺候。
程行歌原本也就不是想要找孙家人麻烦的,只想着那孙大郎竟然是被“他”打断了腿,之后又得不到及时的医治,只因为“他程少爷”发话,要让他受尽苦头,不让医馆的人给他看诊。
孙平岳气得一张小脸通红,恰好看到白叶进来,连忙叫了一声,“白姑娘!”
白叶点了下头,道:“你爹可还好?”
“好多了,书院月底放假三天,我想着过来看看他,陪他说说话。”孙平岳说着脸又微微红了些,对着白叶点了下头就转身去了屋里。被丢在一旁的程行歌见状不由叫了他两声,等着回头看到白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才嘿嘿两声道:“白姑娘这是去端王府回来了,还是去白大将军府回来了?”
“我去何处,与程少爷有关系吗?”白叶懒得给他好脸色,淡淡道:“程少爷若是真心道歉,就先把孙大哥的医药费还有误工费……”说到这里,白叶略微顿了下,“都给付了。”
她说着看着程行歌一副“终于逮到你”的表情,淡淡道:“我昨日才听孙大嫂说,因为家中少了一个壮劳力,她又一直在这里照顾孙大哥的缘故,孙平岳的束脩钱都不够了。家里的地也都荒了,既然程少爷准备改邪归正了,那该做的事情也当都做了吧?”
她脸上平静,只心中却是忍不住吐槽。怎么就一不小心,就在程行歌面前露出了端倪,连着误工费都顺口说了出来。白叶暗暗头疼,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口误定然会被程行歌抓着不放的。
“白姑娘,这误工费的说辞,是哪里来的?”程行歌果然如同白叶所料的那般笑眯眯地问出了这个问题,“我可是从未听过旁人这般说?”
白叶心中虽然懊恼,面上却是半分不显,只淡淡斜了他一眼,直接道:“早就听闻程少爷自幼被娇宠惯了,不学无术。我原以为是流言蜚语,程大人乃是国子监祭酒,他的儿子就算不是满腹经纶,也当饱读诗书才对?如今一看,那谣言却并非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