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年轻的帝王以为她以身试毒是一种忠诚的象征,这才对她另眼相看的。
这般发现终于让白叶偷偷松了一口气,再应对起来也自如了许多。至于那些朝堂之上的隐晦的秘密,她还是不听的好。只与楚少戈讲起养身的小窍门,说一些食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就足够了。
“你是说,鸡肉和菊花相克?”楚少戈突然出声,“若是一同吃,或者是我吃了鸡肉又喝了菊花茶会如何?”
白叶想了想,这才缓声道:“会有轻微的中毒现象,轻则头晕目眩,重则昏迷不醒。”她说着心中微微一颤,难不成,楚少戈曾经这般吃过?
微微抬眼看过去,楚少戈的神色在车中却有些晦暗不明,白叶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帝王的饮食竟然有人敢动这样的手脚,正暗暗后悔就感觉马车速度越来越慢,然后听得外面一声尖细的声音。
“皇上,太后等候您多时了!”
楚少戈神色微微一遍,只当着白叶的面伸手轻轻揉了揉脸,这次露出笑容温和对外面道:“倒是让母后费心了,是朕的不是。”车门从外面打开,楚少戈的内侍沉心先是扶着白叶下了车,看得守在一旁太后身边的双安脸色一阵的古怪,等到楚少戈下车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请安。
“罢了,不过是些许小事而已。传话的人连着话都未曾说清楚,反倒是让母后跟着担惊受怕。朕并未受伤,受伤的是皇叔。”楚少戈一脸的不耐烦,直接甩开了双安想要扶着他的手,大步上前去了太后车架前,然后才拱手在外面行礼。
“儿臣让母亲担忧,实在是不孝。”
白叶看着远处的身影,微微后退着,还未曾走出多远,白渊就摸到了她身边,低声道:“皇上可有为难你?”
白叶摇头,白渊迟疑了下,又忍不住道:“可有对你说什么?”
白叶这才惊讶地回头看过去,“我一个小小的医女,皇上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她顿了下,目光往后看去,不远处就是楚容若的马车,她微微咬了下唇,还是忍不住问道:“端王殿下可有醒过来?”
听到白叶问起楚容若,白渊的脸色更难看了些,不过倒是没有隐瞒,只道:“人倒是醒了过来,还问了你的下落,知道你在皇上车架中后就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白叶微微一愣,隐约从白渊这话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来。她诡异地看了白渊一眼,见他只气恼,并无什么旁的意思,只当自己多心,转而才道:“他毕竟受了重伤,我去看看。”
“刘太医守着他呢,你担心什么。”白渊嘟囔了声,然而还是陪着白叶过去了。那边天下最尊贵的母子在说话,怕是还要等些时候。白叶过去楚容若车架那边,李岳就在前面跟赶车的车夫一同坐着,见着白叶过去就扭头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侧耳听了片刻就下车迎了过去。
“白姑娘。”
白叶抿唇笑着,问道:“端王殿下如今可好?”
“王爷略微好了些,只伤处似乎有些扯动,在下正想请白姑娘去看看呢。”李岳笑着道:“恰好白姑娘过来,倒是免了在下奔波。”说着就引白叶朝着马车过去。
楚容若这个马车一点都不比楚少戈的差,里面空间也不小。白叶上去一抬头就见楚容若映着斜斜照进来的落日余晖,脸上表现显得恬淡适宜。
“王爷。”白叶轻声叫了下,“李管家说你伤处有些不妥?”
楚容若唇角微微勾了下,示意白叶坐在对面,这才缓缓道:“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我想见你。”他这话说的颇为轻柔,就如同耳语一般在白叶的耳边转了一圈,然后轻飘飘地就钻进了她的心里。白叶只觉得微微心悸了下,再抬头看着楚容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之前的闲适,反而露出了认真之色。
“我并非说笑。”他略微调整了下身子,直直看着白叶,“我只要想到上山之时遇到了五六百人的阻拦,就心急如焚,生怕我一个疏忽,会再也见不到你。”
楚容若却是心有余悸,之前醒来那次他尚且有些迷迷糊糊,只觉得白叶在身边就安心不已。等再次醒过来时,才意识到之前是多么的凶险。
白叶微微动容,迎上楚容若的目光,半响才低声道:“我也未曾想到,苏倩蓉背后之人竟然是瑞王。若早知道是他,我定然不会以身犯险。”她说着抿了下唇,“只我虽然看着惊险,却未曾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王爷却是……”
她目光落在楚容若的左肩,神色间不由带出了关切之意。
楚容若只笑了笑,“看着吓人而已,我当年在军中,受过比这还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