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关,里面没人。
整座房子,似乎从来没有商怀锦来过的痕迹。
正想着,小白狗跑上更高的阶梯,在上面摇着屁股,低头到处嗅。
连祁担心它乱撒尿,想将它引出室外,脚步刚迈,小白狗咻地碰上三楼,往华西楼书房方向窜去。
连祁心一惊,急忙追上去。
她转了个弯,推开书房门,怔在原地。
华西楼坐在椅子上,正俯身摸着小白狗的头。
听见动静,他抬头望向门外,眸中露出明显的诧异和几缕浓重情绪。
连祁立在原地,叫了声西楼哥。
华西楼凝望着她,僵了半秒。
几日不见,他身上的孤寂之色重了许多。
孤寂,却不颓废。反倒给他身上增添了几分清隽气质。
连祁像是隔了漫长的时间未见,对他竟生出了些情怯。
华西楼一双深眸紧紧锁在她身上,他从椅子上起身,声音里带了些哑色,平缓问:
“怎么这么早回国?”
“国外......”连祁垂眸,清了清嗓:“国外没什么好玩的,所以提早回来了。”
华西楼收回视线,点点头。
“我刚刚在院外按门铃,没有人应。”连祁道。
“我睡过去了。”
“在书房睡吗?”连祁转头四顾,漫不经心问:“怀锦姐呢,回去了吗?”
华西楼没说话。
连祁一愣,恍惚意识到什么。
她惊讶地盯着他:“她没来过年?”
连祁瞳孔泛了波芒,想起昨晚零点整,他给自己打的那个未接电话。
她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他电话那头太安静了。
“你昨天......”她声音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一个人跨年的?”
“你们不是约了一起跨年的吗?!”连祁向前迈了一步,急道:
“她为什么不来?她爽约了?!”
华西楼面色平静,他躲开她的视线,重新落坐回椅子:“是我爽约。”
连祁喉间一梗,瞬间不知如何开口。
她想问为什么,你们闹矛盾了吗?
她心里细微的伤感逐渐滋生成浓烈的愧疚,明明自己也答应了陪他跨年的,结果最后......还是和褚为去了国外。
书架上的装饰摆钟来回晃荡,窗外远处的寒风悠悠呼啸,室内一片静谧。
两人缄默了半晌。
小白狗趴在华西楼脚下,摇着尾巴去咬他的裤腿。
它咬得习惯,肆无忌惮,仿佛被咬的人早已纵容它多次。
连祁觉得它顽皮且十分没有礼貌,赶紧走过去把它抱开。
“你怎么让它进屋了?”
连祁之前只在院子里喂它,从来不允许它进屋内。
“它昨晚自己跑进来的。”
昨晚?
连祁垂着眸:“它是来陪你过除夕的。”
华西楼摇摇头:“你经常喂它,它是来找你玩的。”
连祁顿了顿,须臾小声喃喃:“一只流浪狗,你也不赶出去。”
她蹲在小白狗面前,捏捏它的耳朵:
“它也是看你一个人好脾气,胆子大到敢跑进屋里来。要是我和季婶在,它保准不敢进来。”
华西楼笑了起来。
连祁摸着它的头,沉默片刻。
她眼皮不抬,忽然道:“西楼哥,求你件事呗。”
“什么?”华西楼问。
“你把它收养了吧。”
华西楼顿了顿,并没有多问,他知道她虽然嘴上那样说,但心里很喜欢这只小狗。
他点头:“你给它取个名字?”
连祁捧着它的头搓了搓,认真想了想:“就叫......华承岩,怎么样?小名岩宝,外号岩总!”
她仰头询问他意见。
“承袭岩石般的意志,在恶劣的环境下也能坚强不屈,百折不挠!”连祁看着小白狗,抑扬顿挫地阐释。
华西楼抿嘴微笑:“按这种解释,它应该跟你姓。”
连祁微怔,飞快看了他一眼,摇头:“你收养它,你是它爸,当然跟你姓。”
“是吧华承岩!”连祁抱着华承岩的狗嘴揉了揉。
华承岩似乎听懂了意思,腿一蹬挣脱开连祁的怀抱,摇着尾巴绕到华西楼脚下去哼唧唧贴贴。
呵!连祁有些无语,笑着轻骂了它一句:“小狗精!”
华西楼俯身,大手摸它背,温和地给它顺毛。
连祁站起身,看着他父子俩,眸眼里闪过欣慰。
一只流浪狗走了,另一只流浪狗会代替自己陪在他身边。
*
夜色逐渐降下来。
华西楼看了眼窗外,问她:“肚子饿了吧?”
连祁点点头:“嗯。”
两人带着华晨岩下楼准备晚饭。
华西楼神色好了许多,仿佛恢复了以往的精神气,笑着问她:“吃芋饺吗?”
“还有吗?”连祁进了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