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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可摘明月/她上西楼(22)

作者:一条大鱼头 阅读记录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他已经在有意疏离自己。只是她没有意识到。

她挽着他的胳膊,贴在他身侧,和往常一样,暗嗅他身上的冷杉沉香,心中某根琴弦被轻轻撩拨。

抬头笑着凝视他,胆子很大地真诚夸赞:“华西楼,你身上好香!”

她没有感觉到华西楼身体僵了僵,不动声色地把胳膊从她怀里抽出。

“上车吧。”他把她护送进车里,没有接她的话。

她迷迷糊糊,现在才意识到,就是那晚以后,华西楼再没有用过那款香水。

连祁抬头,看见华西楼书桌上放的一张相框。

照片里,陈奶奶微笑地坐在椅子上,华西楼陪着坐在她旁边。

陈奶奶走后,他桌上就只摆放了这张照片,放了很多年。

另外一张照片不是人像,而是一张外形像教堂的庄严建筑。连祁上网查过,那是耶鲁大学的一座图书馆。

两张照片被这样细心框好,正正经经地摆在他书房。

他的私人书桌上没有任何和她相关的东西。

是啊,她只是个寄宿者,以为住久了,就是这屋子的女主人了。

但是她凭什么?

连祁掀开左手睡衣袖子,露出那根挂了本命兔坠子的红绳。

她今年十九,离本命年已经过去了七年,这红绳她戴了七年。

连祁出神许久,最终默默脱下那根红绳,丢进旁边垃圾桶。

她一瘸一拐恍惚地下了楼,进了自己房间,把桌上的风铃碎片也一并丢进垃圾桶。

第13章 痊愈了

第二天清晨,连祁启眸,耳畔传来季婶的声音。

她站在门外客厅,和一楼花园里的什么人说话。

连祁听了一会,两人是在沟通清除昨晚碎掉的窗户玻璃,和重新安装的事情。

季婶跟安装师傅说完话,继续在客厅忙活她的事情,脚步动作比前段时间积极伶俐,透着一股愉悦。

连祁不用出门,就知道华西楼回来了。

她穿了拖鞋打开门,季婶在擦昨晚被雨淋脏的沙发,起身对她笑着打招呼:“祁祁,你醒了,脚怎么样了?”

“还行。”

“快吃早饭吧。先生回来了。”

连祁点了点头,她缓步路过华西楼的房间,余光瞄了眼里面,没见到人。

“先生在三楼书房呢。”季婶看出她心思,指了指楼上,对她使了个眼色。

连祁移开视线:“我没有找他。”

二人时隔数月没见面,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三楼,谁也没想要上楼或下楼打个招呼。

季婶凑到她旁边,说先生是听到你脚受伤,凌晨赶回来的。

连祁淡淡嗯了一声,没怎么接话。

她吃完早饭回房间收拾,季婶站在门口问她:

“祁祁,你中午想吃什么菜?先生说按你的心意来。”

连祁挎上包,在镜子前整理装束:“季婶,我今天有事出去一趟,中午不在家里吃。”

季婶吃惊,瞄了眼楼上,声音故意抬高了几分:“今天不是周日吗,你要出去呀?”

连祁下了一楼,没什么力气应答,只嗯了声。

她站在玄关换鞋,华西楼从楼梯下来。

他穿了件米白色针织衫,灰色休闲长裤,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站在不远处看她。

她余光瞄见他身影,顿了顿,穿鞋的动作逐渐凌乱。

季婶见把人引下来了,微笑着,回厨房忙活自己的事。

连祁今日化了酷酷的妆,大而夸张的银色耳圈,自然微卷的头发高高束起,穿一件复古棕色的工装风短款厚实外套,下搭浅灰色阔腿牛仔。

“去哪里?”华西楼问她。

时隔数月,这是两人第一次对话。

“有点事。”连祁声音僵硬,并不和他对视。

华西楼问:“去学校?”

“嗯。”见她换鞋动作有些迟缓,华西楼下楼几步,问:

“脚好点了吗?”

“痊愈了。”她丢下这几个字,转身出门。

季婶从厨房出来,看见先生一个人站在楼梯口发呆。

她叹了口气:“您生日那天晚上,我把人接回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一直丧焉焉闷闷不乐的。”

华西楼回神,复杂情绪掩盖在眼底,却并未说话。

“不过,她这段时间可忙了,学校里好像很多事情。”

华西楼沉默走到窗户旁,目光抛向远方的秋日原野。

三个多月的疏远似乎有了成效,她在渐渐适应独立的生活。

他摊开手,掌心中是一条兔坠红绳。

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么?

他眼里泛出沉痛和无奈,阖眼再次启眸,眸中更多的是沉肃和决断。

她这种脾性,自己不做得绝点,她永远不会放弃那股执拗。

季婶看先生安静站在窗口,心中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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