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提来的那个箱子里,装了至少有四五天的换洗衣物。
可自己是怎么对他的呢?她根本没想好好招待他。
她白天请同学假扮男友,在他面前秀恩爱,不冷不热地对他。
过了一夜,翌日一大早,就匆匆送他去机场,冷漠地把人推回了国。
她不知道他去耶鲁看望自己的那一两天里,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被冷落后,坐在回国的飞机上,又是什么心情。
*
婚礼晚宴是烤全羊酒宴,连祁坐在人群中间,安静地看着华西楼发呆。
他被拥簇在中央,站在篝火旁边料理烤全羊。
衬衫袖子挽起,露出充满力量感的结实手臂。
他一双手生得精致有力,骨骼的每一处弧度都恰到好处。
无论是进实验室做实验、还是下矿跟着工人检查工程,在办公室谈专案,亦或是茶馆品茶,篝火旁烧烤,他做什么事情都手到擒来。
洒料抹油的烤肉动作流畅而熟练,姿态谦雅,看得人赏心悦目。
一圈年轻人和天钥的员工围在四周,在他每个动作之后,都要欢呼夸赞他的手艺。
华西楼脾气温和,任由着他人善意地夸笑。
时不时把眼光瞟向连祁,观察她的状态。
连祁一直盯着他,她双眸温热,在篝火下泛着微芒,不说话,也不跟着众人逗笑。
第84章 为什么不和我说?
她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一些水果,餐宴差不多结束,就缩回了房车里。
晚上十点多,华西楼端了烤肉和饮料站在外面敲门,问她要不要再吃点,连祁没开门,摇摇头,说吃不下。
他走开没多久,连祁听见外面小女孩的哭声和钟言的声音。
钟言抱着泉泉,站在隔壁华西楼房车门口。
连祁的房车窗户没关,两人说话声隐约传来。
“西楼,这丫头死活不进帐篷睡,闹着要睡房车。我就说她要帐篷只是一时兴起。”他指着远处一棵树下的帐篷无奈道。
华西楼的声音,“没事,你们睡我房车,今晚我去睡帐篷。”
“那万分感谢!哥们!”钟言感激道谢。
林间夜色静谧,参加婚礼的宾客各自都歇了。
华西楼望着连祁的房车,见她车内灯光灭了,才拉好帐篷。
躺下不过十分钟,外面传来脚步声。
他半起身,轻声问:“谁?祁祁吗?”
外面小声嗯了声。
华西楼拉开拉链,一个熟悉的身影披着夏夜月光,躬身钻了进来。
华西楼没来得及坐起,连祁径直扑在他怀里。
华西楼张开手臂拢着人,一边安抚一边拉好帐篷拉链。
“怎么了?”华西楼声音低哄:“肚子饿了吗?晚上都没见你吃多少?”
四周静悄悄,帐篷里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
华西楼要去开灯,被连祁按住手。
她脑袋贴在他左胸口,静静听他的心跳声。
一阵阵的,强劲有力,令人踏实而安心。
连祁手搂着他腰,头抬起来,埋在他颈窝处,呼吸温热地喷在他颈肩。
沉默不说话。
华西楼把薄被盖上她身,连祁手臂从薄被里伸出来,突然一言不发去扯他的领口。
这次,华西楼没有阻止。
睡衣领口被她扯开,露出健硕的宽阔胸膛。
不知道是因为她手指的触摸,还是夏夜凉意灌入,华西楼身体隐隐打了个哆嗦。
指腹逡巡在左胸口那道长长的疤上,连祁突然问:“为什么不和我说?”
声音哑哑的。
华西楼知道她在问什么。
自从下午发现这道疤后,她就心不在焉。
严堇早悄悄和他报告了,她去找自己聊的事情。
华西楼大手轻抚她后背:“我就是......怕你担心。”
“哥。”连祁叫了他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那次不应该......”她哽咽了声:“不应该那么匆匆忙忙的赶你回国。”
“早知道你刚生了这么严重的病,我就应该......”连祁俯头贴在他胸口,脸蛋凉凉的软软的:“应该抱抱你,亲亲你。”
温热的泪水滑到他胸膛,华西楼忙抬起头,手掌捧着她脸给她抹泪。
“不哭。”华西楼嗓音如头顶的月亮般柔和:“只是一次手术,多少年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健健康康的么。”
“可我一想起那时候的你,我就心痛,就自责......”
华西楼忙安慰:“我陪你过了除夕,看你在学校过得很好,心里很幸福,是带着满足回国的。”
“真的吗?”连祁小脸在他胸口一抹,蹭掉眼泪。
不久后,她不哭了,抬起来望着他:
“那你亲亲我。”
华西楼笑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