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楼礼貌地让开。
连祁出去阳台,华西楼透过玻璃门安静看她。
宽大的衣摆遮至大腿,两截修长笔直的细腿露在外面,像一只灵动有力的小鹿。
晾衣服时,抬手的动作将衣摆向上扯,更上一截白藕般的腿根若隐若现。
华西楼想起方才那道惊心动魄的触感。
呼吸轻窒,急忙拿开眼。
连祁推开门进来,客厅里布满用来打包的纸箱盒,左右沙发已经被防尘布遮盖好。
华西楼坐在沙发一个角落,正在清理杂志。
“卧室给你收拾好了。”华西楼垂着眸,眼神落在杂志上。
连祁匆匆经过他,去了卧室,把门紧锁了。
华西楼把杂志放下。
他盯着连祁紧闭的房门,沉默地把手里的杂志一本本擦干净了,最后整齐地装进纸箱。
*
连祁仰面躺在床上睁着眼听雨声。
外面雷雨不停,夏夜哗啦啦的风声拍着窗户。
出神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华西楼站在门外问她要不要喝牛奶。
“祁祁。”
连祁一听他声音,身体又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太......太热了,不喝。”她翻了个身,声音闷在夏凉被里。
“冰的。”华西楼回答。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一条细缝,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
华西楼嘴角噙着笑意,把杯子递到她手里。
连祁捏了杯子,抵着门,一股脑把牛奶喝完了,华西楼在外面提醒她慢点,别呛到。
华西楼没走,似乎还有话说。
门缝没合,连祁背靠在门内。
“祁祁。”他隔着门向里面的人道歉:“刚才,对不起。”
连祁心脏有力地跳跃着,启开嘴,最后低声道:“我也说了气话,对不起。”
华西楼问:“哪一句?”
连祁:“......”
她没理他。
两人中间挡着门,华西楼柔声问她:“你父母的事,你小姨跟你说的?”
“嗯。”连祁点了点头。
“祁祁。”华西楼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反感、厌恶过你的喜欢,相反,我诚惶诚恐。”
“你那时候......太小了。你生活中最离得最近的男人,只有我一个。我很担心......你只是一时兴起。”
连祁没有出声。
“你是女孩,是弱势方,一时的兴起会对你造成多大的影响,你妈妈是前车之鉴。”
“她活该!”连祁道。
华西楼愣了愣,须臾道:“不管你妈妈和那个男人是什么感情,无论如何,她那年才十八岁。在和那个男人的关系里,她肯定也是受害者。”
连祁倚靠在门上,用力抹了抹发酸的眼睛。
小姨说她们母女是基因里自带的贱种。
常郡山认为她们母女是他的污点。
他老婆说,是连闻夏不要脸地先勾引了自家丈夫。
只有华西楼,说她们是受害者。
安静了许久,从门内递出空杯子。
华西楼接过,连祁冷不丁问: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华西楼捏着杯子的手一顿,须臾低缓地试探道:
“你不是......喜欢抽烟的男人么?”
连祁鼻尖不知为什么酸了下,她道:“我不喜欢。”
“烟味一点也不好闻。”
华西楼原本紧绞着心的那根绳子突然松了松。
他点头微笑:“好,我不碰了。”
第70章 这房子......你一定要卖吗
连祁想起外面被打包好的各种家具,低声问:“这房子......你一定要卖吗?”
华西楼沉吟片刻:“你会住回来吗?”
连祁:“......”
她没有直接回答,犹豫问:“你如果一定要卖,能等我几年,卖给我吗?”
以这房子目前的市场价,连祁心里权衡,假如自己勤奋努力,省吃俭用,大概十年内能把首付交了。
华西楼:“你很喜欢这房子?”
嗯。连祁点头。
她买了,就是她的房子,她永远不会担心被人赶出来。
也永远不用操心这里的一草一木会被卖给其他人,成为别人家的记忆。
华西楼思忖片刻,柔声道:“那暂时就......不卖了。”
连祁双眼温热,她揉了揉鼻子,继续问:“那你......一定要去玻利维亚吗?”
华西楼温声解释:“这个项目很重要,不然一开始也不会让钟言去,只是贾莘突然怀孕了,他一时半会走不开。”
连祁道:“贾莘姐曾信誓旦旦说只生一个。为什么突然间宣布怀孕有了二胎?你看,她就是宁愿再生个孩子,也不愿让钟言哥去那种地方。”
“你知不知道玻利维亚条件多么艰苦?环境多么恶劣?治安多么乱?”
华西楼眼神泛出亮芒,隔着门问:“祁祁,你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