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藏锋的意思其实很明确,他不希望其他势力拿时茧作筏子,弹劾时家与皇室结党营私,届时受到伤害首当其冲的也一定是时茧,这对他未来的成长很不利,时家有的是资源为他铺路,并不需要掺杂上皇室的运作。
然而这句“流言”在阿比斯·诺曼心中,却有着更为暧昧的解读:“年轻人嘛,郎有情妾有意,干柴烈火又怎么会是几句流言蜚语就能浇熄的。”
时藏锋心下一沉,黑压压的眼神扫过皇帝:“这我倒是不懂了——什么是郎有情,妾有意?”
阿比斯·诺曼已然感受到男人那迫人的威势,S+的Alpha正在像一头被触犯领地的雄狮般释放出警告的信号。
但同为高等级Alpha,整个皇室的掌权人,阿比斯·诺曼可不是那个会被时藏锋轻易碾压的余宸,他不动声色地微微笑道:“识云和小少爷互相有意,此事时上将还不知情?哦……这也不奇怪,您日理万机,这个年纪的小孩情感世界又活跃,有所疏忽也是在所难免。再者说他们也才刚确定下来,还没来得及告诉您也是正常的。”
没来得及告诉——
那要等到多久他才能接到通知,时茧被完全标记、连孩子都怀上的时候吗?!
作为时茧的父亲,却对时茧的感情关系没有任何知情权,还得要政敌来通知自己,时藏锋在这一刻既无比愤怒,又感觉到一种荒谬和可笑。
真是荒唐。
时藏锋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冷笑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不必说定得这么早。我相信小茧不会乱来。”
阿比斯·诺曼的笑容里则多出几分让时藏锋察觉到很怪异的志在必得,用一种以退为进的姿态:“我相信识云不仅能让小少爷满意,更能让上将也满意的。日后会怎么样,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时藏锋冷哼一声:“告辞。”
阿比斯·诺曼礼节性地挽留了几句,但显然对方已经完全被激怒,没有当场翻脸大概都是看在外患未除的情况下把不满硬生生压下去了。
看到时藏锋如此吃瘪,常被无端弹劾的郁气一扫而空,阿比斯·诺曼心情极好,愉悦程度堪比功绩+1。
“你的父亲可真是个棘手的麻烦。”皇帝陛下如此笑着抱怨道,但更多只是存了一种想要逗弄小家伙的心思。
时茧却一脸认真又严肃地告诉他,“把你的那点心思当着我父亲的面点破,他也许会当场气得一命呜呼。”
阿比斯·诺曼闻言很是心动,不过他做事还是有些分寸的,哪怕知道时茧和这个父亲关系破裂尚未修复,也还是收敛了几分,没有直接爆出自己和时茧的这点事,以免还没过门就真把岳父气死了。
——想想但凡是个正常人,应该都接受不了自己千娇万宠养大的孩子,和一个明面上跟自己同岁的老男人在一起吧。
相比之下,只是告知对方你眼珠子似的小宝贝和你政敌的儿子谈上,似乎就好接受得多。
警告着意识海里躁动的精神体,阿比斯·诺曼在这种背人的时候,才终于展现出他真实的面目,毫无表情地警告道:“我用这具身体活不了多久,现在这点时间是完全属于我和他的,你最好是安分一些,以后你们还有得是时间。”
而他如果需要再次苏醒,必须要等待顾识云成长到完全体,能够孵化出新的精神体载体供他使用,这中间可能只需要几个月,也可能长达几年。
且要长到足够占有时茧的年岁,那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可就需要用更长的单位进行计算了。
闻听此言,他那犹如海啸般波澜起伏的意识海才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阿比斯·诺曼冷笑一声,抬手搭在窗台上,远处深蓝的天际线已经破开一丝光亮,那沉静的颜色让他想到时茧的眼睛,神色又不觉渐渐缓和。
等杜鹃计划的事情处理完,他就可以逐步计划‘死亡’,以顾识云的身份和时茧顺理成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他们会在无数个日出时相拥着醒来,再在落日时分将爱意诉说到最尽兴。
*
一夜过去。
时茧精疲力尽,腺体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酸胀,用以安抚镇压余宸的信息素已经所剩无几,但好在总算让这人暂时安静下来了。
余宸的情况比他还凄惨十倍,脱力地倒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脸色苍白得像是死了好几次,虚耷着眼皮,额头和眼睛被鲜血糊满,被汹涌而来的情欲折磨得痛不欲生。
他的两只手都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最深的甚至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膝盖上、手肘上也都有着大面积的摩擦伤。
而受伤最严重的还是腺体,本就因时茧和时藏锋接连重伤,还没怎么恢复好,这次又伤上加伤,被欲求不满的信息素割得鲜血淋漓,形状颇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