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茧有些气愤:“你这完全就是胡来!岁数这么大了,怎么还像小男生一样争风吃醋!”
阿比斯·诺曼不太喜欢时茧这句“岁数大”,却也无法反驳,因为按他的As不死者生效的次数来看,他已经活了不知道多久,这漫长而无趣的岁月究竟几何,连他自己都忘了。
但就是这样平静如水的时光里,他却捕捉到一只悄然飞过的蝴蝶,像一页风吹落一片叶子,激起水坑里的点点涟漪,也激起了他寡淡的心脏异常的搏动。
他表现出一种弱势和委屈,几分真假不知道,但时茧偏偏很吃这一套,良心又稍稍地不安起来。
唔……他是不是太凶了点儿?毕竟是联邦之主,也这么大年纪了,被自己这样凶,好像是挺可怜的……
“那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这具身体已经撑不了太久,无法再支撑精神体和本体同时存在太久,所以只能让识云的意识先在我的精神海里沉睡,这也有益于他的伤势尽快恢复。”
阿比斯·诺曼这头狮子低下头颅,讨巧地凑到时茧面前,半哄半骗:“如果你实在担心他醒不过来,可以给他一个公主的真爱之吻,虽然是吻在我脸上,不过他的意识也能感觉到的,相信他很快就能醒来。”
时茧:“……”
真是诡计多端又不要脸的老男人。
第74章
督察队审讯室——
暗无天日的刑室内空气极难流通, 一打开沉重的铁门,扑面而来便是四处弥漫的刺鼻血腥味,军靴踩在地板上, 带起黏腻的稠状物, 通过气味不难辨认出应当是半干不干的血水。
束缚椅富有节奏地亮起电流闪光,一阵滋滋声后, 便扩散出一股蛋白质烧焦的糊肉味, 和腥臭味混合在一起, 连一旁见多了这种场面的审讯官都面露嫌弃, 紧紧捂住鼻子, 瓮声瓮气地对另一个人说:“怎么没动静了?”
那人迟疑道:“从第二轮高压电击开始就没声了, 不会是……”
“那怎么办?!上面还等着从他嘴巴里撬出点东西来呢!!”
他拎起一桶污水泼上去, 束缚椅上血肉模糊的男人才算是干净了点儿, 露出一张遍布伤痕、胡子拉碴的脸, 紧闭的眼睛上青紫肿胀, 隐隐有些发炎的症状。
往常一桶水泼上去, 人多半就醒了, 这次却连呛水都没咳嗽一声,两人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忍着恶心解开特殊材料制成的束缚带, 被放开的那一瞬间便如尸体般无力地倒在一边。
最先出声的那个人动作粗鲁地掀开伤者眼皮,露出充血严重肿大的眼睛, 观察一番后任他倒下去。
“还有气,但也挺到头了,真是个硬骨头,浪费我们这么多天时间,连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弄到手。”审讯官说着, 在生死未卜的牧野身上啐了一口,“呸,晦气!”
另外一人说:“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他咽气吧,都算脏了地方。”
“别急,我先向上面汇报一下。余上将之前说过,五天内拒不配合的话,直接就地处决。”
审讯官说着,把满是血污的手洗干净,转身走到门前正要拉开,突然一声巨响,他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被从外向里踹开的铁门“嘭”地一声撞上额头,瞬间血流不止。
审讯官摸到一手血,即刻暴怒:“他妈的!是谁!连督察队的刑讯室都敢闯!不怕枪毙是吗!”
一道含着冷意的少年音迎面传来,他在满头血流中艰难地睁开眼,不太敢相信来着居然是一群年纪轻轻的军校生:“我连皇宫都进出自如,还害怕你们督察队?”
说话的正是其中为首的蓝发少年,此刻正冷着脸,挥挥手,指挥他身后的那些军校生:“隋边和付岩,你们先去把教官扶起来,带上他走。”
两个B级的Alpha应声走出,靠近牧野的那个审讯官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疾言厉色道:“你们想干什么!这可是嫌疑犯!!你们这种行为等同劫狱!!我们有人证,你们是要判重刑的!!!!”
“就算只是军校生,也等着开除坐牢吧!!”
时茧冷笑道:“与其担心我会不会坐牢,不如先担心一下你们自己会不会被联邦安全处调查吧,作为督察队却与军区总指挥官私相授受沦为私人打手,随意抓捕退役军人进行严刑拷打,桩桩件件都不会冤枉了你们。”
两人大惊失色,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到底是谁?我警告你们别轻举妄动!外面可都是我们督察队的人。”
闻言,沈行川也忍不住笑,眼神满是嘲讽:“要不然用你们的蠢脑子想想,我们就这么点人,是怎么毫发无伤地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