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银子我出。”宓安道,“姑娘倒是很清楚这些门派间的恩怨?”
“不瞒贵人,我夫君略懂拳脚功夫,他生前曾想加入南兴楼,常常提起各个门派,听多了也就记住了。”
“原来如此。”宓安笑道,“先安心住下吧,南兴楼在预川声望颇高,杀一个杜天德治标不治本,待我们从长计议。”
乔泽兰恭恭敬敬地向二人行了一礼:“多谢贵人。”
景煦派了两个暗卫护送乔泽兰回去,宓安丢给他们两个银铃:“拿着这个。”
几人走后,景煦好奇道:“那便是阿宓上次提到的银铃?”
宓安点点头:“好用的很。”
“也给我一个。”
宓安好笑道:“那是下属对暗号用的,你要来做什么?”
景煦理直气壮道:“要来好看。”
宓安翻他白眼:“幼不幼稚。”
“那阿宓给暗卫几个,顺便教教他们怎么辨别暗号。”景煦托着腮冲他笑,“都是一家人了。”
宓安想了想,点头道:“可以。你让暗卫拿着令牌直接去朝青拿就好,暗号的话找……预川是谁在管事来着?”
想了好一会儿,宓安才道:“忘记了,总之拿着令牌去,管事的自然会露面的。”
景煦幽幽地看着他,宓安与他十分默契,笑道:“你想的没错,这边也麻烦昭王殿下打理一下了。”
“虽是都是小事,到底也是隐患。”景煦叹了口气,“京城那边乱接杀人生意,预川这边又是什么事?我猜八成是收钱装瞎了。”
朝青规矩森严,不可为恶,对普通百姓能帮则帮。只是天高皇帝远,在预川立足的朝青,自然不像在宓安眼皮底下那样听话谨慎。不作恶,但也不作为。
“只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南兴楼到底盘踞此地多年,朝青要插手需费很大功夫。”景煦道,“既有钱拿,又不必干活,傻子才乖乖听你的。”
宓安笑了下,语气冷漠:“南兴楼作恶多端,朝青管事不可能不知。却连封信都没给过我,真是好样的。”
“怎么,青安公子要亲自回朝青看看吗?”
“未尝不可。”宓安拿起面具,“现在就去。”
预川的朝青就在清云客栈内,与京城的清庭楼是一模一样的机关构造,都是宓安亲自设计的。景煦每来一次都要感叹一次这机关的灵巧周密。
见二人非富即贵,清云客栈的掌柜迎了过来:“二位客官可需要雅间?”
清脆的银铃声响起,掌柜按下心头惊讶,语气更加恭敬:“原来是贵客,请随我来。”
暗门之后,预川的管事已经候在此处,见到二人垂首行礼:“见过二位主子。”
宓安的声音清朗冷漠:“清泉?”
“正是属下。”
宓安轻车熟路地进了正堂,开门见山道:“南兴楼欺压百姓之事你可知晓?”
清泉跪了下来:“属下该死!”
景煦失笑:“你手下的人认错倒快。”
许是当年宓安的手段如噩梦般深入人心,朝青的人个个都对这位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主子又敬又畏,宓安其实很好说话,但若是有人不服管教违反规矩,必然生不如死。
宓安轻轻瞥他一眼,道:“也是你的手下。”
景煦笑着摇了摇宓安身上的银铃,语气毫无波澜:“该交待的详细交待,这几日你就先待在这里,我记得朝青是有地牢的吧?”
清泉跪在地上,死死握着佩剑,却始终不敢对宓安有任何不敬,景煦觉得奇怪,问道:“你如此畏惧青安,却仍然违抗他的命令,南兴楼给了你很多钱?”
清泉低着头,低声道:“南兴楼只求朝青不插手而已。属下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宓安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小声对景煦道:“外人果然还是不可尽信。”
他的意思是景煦的暗卫与景煦从小一起长大,几乎算得上半个家人,对比之下朝青的人自然就生疏许多,但清泉不知其中深意,以为宓安对自己疑心,连忙告罪道:“主子恕罪!属下这条命是主子救的,对主子绝无二心!只是南兴楼在此多年,朝青若是插手他们的事,实在是……”
“所以你就擅自做了决定?”景煦笑意不达眼底,“这朝青的主人究竟是你,还是青安?”
清泉后背发凉,颤着声音道:“主子……恕、恕罪……”
宓安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众人,笑道:“看来各位的想法都与清泉不谋而合。”
他虽然带着笑,却让人莫名听出一丝冷意,众人齐齐躬身行礼:“属下唯主人之命是从!”
宓安并不在乎他们嘴上的衷心,问道:“另一位管事呢?”
有人回道:“回主子,清欢昨日出任务,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