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煦努力忍着笑,说道:“知道了,我很有经验的。”
宓安道:“做了这么多年皇帝,怎么如今越发不成体统了。”
“我只在你面前不成体统。”景煦冲他抛了个媚眼,“你看那些大臣,怕我怕的要死,都不敢过来敬酒。”
宓安扫了一眼四周,众大臣果然都偷偷打量景煦,捏着酒杯踌躇犹豫。宓安稍稍放心,叹道:“暴君潜质暴露无遗。”
景煦点点头:“我是。”
“当我夸你呢?”宓安瞥他,“不许喝酒,禁食辛辣。”
“我的伤早就好了!”
宓安嗤笑一声,看向他:“北夷战场上受的伤当我不知道吗?”
景煦一愣,尴尬地喝了口茶:“你知道啊。”
“你爹那病入膏肓半截身子入土的我都能治好他,你受伤我能看不出来?”宓安翻了个白眼,“更何况那天我给你把过脉。看你是小伤懒得说你,你还真装起来了。”
景煦乖乖地把酒壶推到一旁,端起茶杯讨好一笑:“我听话就是了。”
第22章
虽是小伤, 但宓安这段时日一直替景煦点着药香,每日睡前也会给他端一杯药茶,本来只是自然而然心照不宣的事,偏偏景煦老毛病又犯了, 一受伤就本能地先瞒着宓安, 导致才对他和颜悦色没几天的宓少师又拉下了脸。
“我错了。”景煦一向认错飞快, “看在我重……轻伤未愈的份上,原谅我吧?”
宓安微笑道:“不。回去挨打吧。”
景煦笑着想再哄两句,宫人通传西岐使臣到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众人向大殿门口看去,只见为首的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身后跟着的人虽然没有他壮硕, 但也比大部分大渊人身形宽阔。
乌南什穿着一身短打, 捧着贺礼低头跟在最后, 宓安与景煦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好笑。
景陆坐在上位, 挥手让西岐使臣免礼。
西岐使臣示意身后的人将贺礼呈上,开口道:“大渊的皇帝陛下,这鸡血花只在我们西岐的土地上生长,百年难见盛放。捣碎入药可延年益寿, 我们的王听闻皇帝陛下略感风寒,特地让臣下将此花带来, 献与陛下。”
只是“略感风寒”,却值得西岐献上如此珍贵的药材, 景陆笑着客套:“只是小病, 西岐王有心了。”
“陛下吉人天相,大渊又人才辈出,自然是什么病症都不用怕的。”西岐使臣话头一转, “臣下听闻贵国宓大将军的儿子于医术上颇有造诣,北夷一战,宓公子竟医好了传闻中只有‘朝青’主人才能解的奇毒。我王敬佩虎父无犬子,特命臣下向宓公子问声好。”
宓安冷笑一声,心下了然。宓朗回威名在外,各国都十分忌惮,西岐这是抱着挑拨景陆与重臣内讧的目的来的。
见景陆看向自己,宓安起身行了一礼,道:“使臣谬赞了。大渊地广物博,人才济济,没什么奇毒是只有一人能解的。”
西岐使臣状似无心地笑道:“原来如此。只是北夷那毒确实刁钻,两年前我国五王子被北夷人暗害,举国之力也没能救回小殿下。我王还以为宓公子就是神秘的朝青主人,原来是我王多心了。”
此话一出,大殿内议论声四起,这些年来,所有人对宓安的印象都是体弱多病、不堪大用,但这半年,黄河水患、惩治贪官、北夷大捷,宓安的名字早就传遍了朝堂,若这传闻中医毒双绝、势力遍布的朝青主人真是宓安,宓家可真是要凌驾于皇权之上了。
宓朗回也看向了宓安,他自然知道自己儿子天赋异禀,此事也不无可能。只是朝青的势力一直是景陆的眼中钉,即便宓安与朝青确无关系,今日之后景陆恐怕也要对宓家下手了。
宓安面不改色,扫了乌南什一眼,说道:“我虽不是朝青主人,但确实与他相识,西岐王若是想要解药,我可以代为讨要。”
景煦听着,突然涌起一股不太妙的预感,果然,宓安转头看向了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昭王殿下,意下如何呢?”
众人齐刷刷看了过来,景煦的满目哀怨地看了宓安一眼,起身道:“西岐进献了如此宝贵的灵药,解药自然好说,宴会结束后随暗卫去拿就是。”
西岐使臣脸色不太好,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难道昭王殿下就是朝青的主人?”
景煦道:“正是。”
西岐使臣还不死心:“臣下听闻朝青主人名‘青安’,这个名字似乎与宓公子……”
景煦不耐烦地打断他,皱眉道:“本王与青疏自幼交好,青疏体弱,本王将他的名字带出去壮壮命格。使臣有什么高见吗?”
西岐使臣自然不敢有异议,谢恩后就回了自己的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