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宓安还是觉得莫名其妙,究竟是在高兴什么啊?
回去的路上,宓安细细说了朝青的构成,景煦听得认真,越听越觉得这个江湖组织的力量并不输他的暗卫。
想起前世宓安一声不吭放弃了朝青,景煦愧疚更深,悄悄抱紧了他。
宓安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占便宜的人,无奈道:“以后朝青那边你让人看着吧。”
景煦身子一僵,摇头道:“不必。杀人的生意你本就不是来者不拒,今日手下人出了问题我才想以后帮你筛选着。其他的事我不插手。”
宓安好笑道:“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再说,当年创立朝青本就是为了你。”
“什么意思?”
宓安道:“为了帮你夺权呗。不过如今看来你并不需要。”
“谁说的!”景煦撑起身子,眼神几乎要烫到宓安了,“我当然需要,阿宓这么厉害,我有阿宓一定事半功倍。”
“没看出来。”宓安瞥了他一眼,“你前段时间还说‘左右景烈是个废物,这皇位舍我其谁’。”
景煦摇摇头:“他的确废物,朝青对付他岂不是大材小用。我不是哄你,阿宓你真的帮了我大忙。”
宓安被他夸的心情大好,老神在在靠在软榻上:“下面铺子每个月的收益记得给我。”
景煦笑道:“遵命。”
回京还有几日路要走,暗卫驱车听着马车内两人说说笑笑,一时也颇为感慨。这么多年,也就只有宓安一个人能让景煦全心信任,毫不设防。
只是宓公子好像对他家主子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真让人操心。
五日后,马车一进京城,宓朗回的近卫就迎了上来,说是三天前就等在此处了,宓将军吩咐,见到宓安立刻让人回家。
宓安以为出了什么事,顾不上进宫向皇上复命,马不停蹄地回了将军府。
“爹。”宓安回家见宓朗回拎着棍子,脸色铁青,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景煦默不作声地往宓安身前挡了挡,前世宓朗回走的早,景煦对他已经不算熟悉了,但宓安小时候挨过的打他可都记着呢。
直到今天景煦都想不通,虽然男孩挨父亲教训是常事,但宓安这么细皮嫩肉的宓朗回怎么下得去手?
宓朗回本就因为宓安私自接下黄河水患之事生气,看到景煦这副保护的姿态更是怒上心头,但对方毕竟是王爷,宓朗回还是客客气气地行了礼:“见过昭王殿下。”
“宓将军不必多礼。”景煦把宓安挡的严严实实,“将军别生气,是我硬拉着青疏出京的。”
宓朗回自然不信,现下只想着先把儿子打一顿再说:“殿下该去向陛下复命了。”
景煦却道:“已经让暗卫去了。”
见景煦铁了心要挡在宓安身前,宓朗回冷声对宓安道:“青疏,你过来。”
宓安:“……”
“您把棍子放下我再过去。”
宓朗回几乎被他气笑了:“你给我过来!”
他手里的棍子有一拳粗,不远处的管家拿着快抹布假装擦拭窗棂,时不时扭头往这边看一眼,心想要是将军真动手得赶紧过去拦一拦。
景煦一只手背到身后搂住了宓安:“宓将军,有话好说,青疏已经及冠,哪有这么大还挨打的道理?况且这次确实是我的主意,不然您打我吧。”
宓安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您打他吧。”
宓朗回万万没想到宓安能说出让他打皇子的话,一时震怒:“宓青疏!”
景煦把宓安护得死死的,哭笑不得道:“您先消消气。青疏本就体弱,您这么粗的棍子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宓朗回这才想起来自己儿子还在装柔弱,他看了景煦一眼,又瞪了宓安一眼,终于扔了棍子:“进屋。”
景煦跟着进了正堂,宓安亦步亦趋地在景煦身后,他已经很久没受过伤了,又被景煦精心养了这么多年,乍一看到他爹的棍子,年少时挨打的疼好像又涌了上来。
宓朗回坐下喝了口茶,看到景煦还在这里,便道:“殿下放心,我不打他了,您安心回去吧。”
景煦就当没听到这逐客令,厚着脸皮道:“我不忙。”
宓朗回:“……”
宓安没忍住笑了下,被他爹瞪了一眼,连忙抿了抿唇,正襟危坐。
景煦难得见宓安这副样子,只觉得可爱,但碍于宓朗回在场又不好逗他,于是开门见山道:“宓将军,青疏想做什么就由他去吧。”
宓朗回见他直言,想必也已经知道了宓安并非装出来的那般无能,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了:“他想做什么?想封侯拜相吗?若陛下知道青疏有此志向,宓家安能太平?”
宓安道:“我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