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说话,只默默盯着他们。不是直视,却清清楚楚。季修白脸“腾”地烧了起来,感到了极度的羞耻和愤怒,但是别说反击,连躲藏都做不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季修白偏头瞪向了虞莫。
迎着季修白要咬人的目光,虞莫却像吃到了糖,一点不恼,还笑出了声:“好了好了,我不闹你了。”
车内重新陷入沉默。
心底产生了危险的预感,但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知恩图报、永远不打笑脸人,所以犹豫着,他还是跟着虞莫进了他的公寓。
随着两人进门,屋内的感应灯缓缓亮起。暖气扑面而来,卷着一股混杂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季修白走进去,第一眼便看出这是一套价值不菲的房子——客厅挑高,落地窗外是城市夜色,装修走的是那种时下流行的极简奢华风,大理石地板,嵌入式灯带,金属边的茶几看起来就不便宜。
可贵归贵,房子里却透着一股不太精致的邋遢感。沙发上堆着没叠的衣服,茶几角落放着没喝完的可乐罐和装着收据的塑料袋,电视柜边甚至还有半包拆开的薯片,投影幕布上挂着一件洗到发灰的运动外套,整个空间像被一个不怎么收拾房间的主人随便占据着。
“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杯咖啡,”,虞莫笑着说,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季修白本想说“不用了”,但话还没出口,虞莫已经走向厨房。他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只好往里走了几步,在沙发边坐下。
不大的房间暖得过头,像是提前调好了地暖。季修白手心有些发潮,他抬手擦了下额头,随即把外套脱下来搭在了椅背上。
虞莫端着两杯咖啡回来,又转身去翻冰箱:“要不要吃点水果?你从医院出来也没吃晚饭吧。我这儿有草莓、橙子,还有切好的火龙果。”
“真的不用这么麻烦,”,季修白正要说几句客气话,就被虞莫从背后抱住了。
“别动。”虞莫的声音贴着他耳廓,带着一种粘人的亲昵。
季修白一怔,立刻要转身推开他。对方的手已经探到了他腰侧,一路顺着衬衫的下摆往上滑。
“你干什么?”他语气变冷,想站起来,身体却被死死扣住。
虞莫没答,按捺不住似的,动作变得急切而粗暴。他拉扯着季修白的上衣下摆,整个人紧贴在他背后,像一头久未满足的捕食者。
“干嘛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虞莫嘴唇贴在他耳边,声音几乎是咬着说出来的,“是想吊着我,还是装清高?”
“放手,”,感受到了对方的意思,季修白声音勉强还算平稳,带着冷淡的克制。
但虞莫像没听见似的,直接把季修白上衣最后那两个碍事的扣子扯了下来,这件衣服是季修白和贺易凡一块买的,触感非常柔软,季修白一直很喜欢,没想到被虞莫如此粗暴地对待。
他反手按住虞莫要继续作乱的手,眼神里出现了怒意:“我现在没有心情。”
虞莫被他猛地推开半步,站定了,脸上却没什么受挫的表情,反而像是被撩得更起劲了些。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抓皱的衣袖,舔了舔嘴角,笑得轻佻:“真不配合,还是跟贺总玩顺了?”
季修白眉眼一冷,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虞莫望着季修白那双略带疲惫又带点警觉的眼睛:“唉,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交钱了?”
季修白一愣。
虞莫笑起来:“我压根没掏一分钱呢,刚才就是哄你出来的。你要是还想要钱,就听话点,乖乖把衣服脱了。”
空气忽然凝固,像是有一层冰封住了胸腔。季修白瞳孔微缩,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他终于看清了虞莫的真面目。那张熟悉的脸,那些曾经的温柔,全都是虚假的道具。他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冷意:“你是根本没想付,对吧?”
虞莫没接话。
季修白咬着牙骂了他一句,转身就要走人。刚踏出几步,手腕就被狠狠拽住。
“你想去哪儿?”虞莫咬着牙,扯着他的手腕不让走。
两人瞬间扭打起来。虞莫身高臂长,但季修白常年锻炼,身板也并不弱,形状毫不贲张的手臂下有着一层匀称的肌肉,所以两人不相上下,打得有来有回。
躲过虞莫砸向自己的一拳,季修白抬手准备反击时,虞莫忽然转身,从一个季修白根本没有注意到的架子上抄起一个陶瓷工艺品,朝季修白的后脑狠狠砸了下去——
随着“咚”的一声,季修白的手脚瞬间软了。
他闷哼一声,身体一个踉跄,眼前红黑一片地模糊起来,头皮发麻,耳鸣直响。
虞莫趁他踉跄的空隙,扑上来,一手卡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仿佛要将他整个钉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