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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软饭硬吃怎么办(70)

作者:名造 阅读记录

贺易凡不以为意,认为老师傅是太夸张了,就算是舞蹈演员,归根到底也是打工嘛,上班的事情需要这样斤斤计较?

他偏过头去,在看清舞台上那人时愣住了——是季修白。

贺易凡知道季修白舞跳的好,但是……竟然已经到台柱子的地步了吗?

“别看他年纪不大,选节目比老太太还拧——什么演出肯上,什么不肯上,全凭他一句话,”,鲁工倒像有点佩服,“但凡他肯跳的场子,就没有不出效果的。”

贺易凡没接话。他对季修白的认真是有所了解的:季修白对每一场演出的把控几近偏执,有时候甚至为了一束灯的角度、一道光的色温和舞监吵翻。不是普通的执拗,类似某种洁癖,也或许是某种……逃避方式。

灯光再次亮起,舞台中央出现一个静默伫立的人影,白衣束袖,头戴飞天冠饰,袖口贴金而不喧哗。

音乐起时,那人缓缓转身。

是敦煌舞。

没有唱词,也没有对白,整个舞台上只听得见古乐和织出的风声,仿佛某个千年前的晨曦,从舞者指尖一点点被点亮。

他的动作并不激烈,甚至称得上柔和,袖带随着身形飘起又落下,像是壁画中拂过石壁的风,那种克制的力量感让人不由自主屏息凝视。

鲁工不知何时停下了讲解,只轻轻点了一句:“他是难得的,有‘感应光’的人……你懂我意思吧?”

贺易凡没有应声。

旋转、下腰、扬臂,都是古典舞基础,却因演出服和舞者身形而呈现出极强的空间感。衣摆翻飞时灯光正好扫过,如金粉飘洒,投在背景幕布上。

没有唱词,伴奏是一段低缓而空灵的曲子,像是黄沙漫漫,又像是千年石窟中的低语。

贺易凡没动。他不是舞蹈爱好者,也不懂舞种技法,但某一瞬间,他竟感觉时间像是慢了一下。

直到舞蹈结束,灯光一层层收束,鲁工又开始了他的夸夸模式:“看到没?刚才那个跳腰翻那段,我那灯下得多准?跟着节奏下光,台柱子一扬头,咱这脸一勾——简直天衣无缝。”

贺易凡却仿佛没听见,直到鲁工在他眼前朝他挥了下手,他才像慢了一拍似的低低“嗯”了一声,眼神还黏在刚才那一束金粉般的光里,久久没散。

第34章 出逃(伪)

◎“杀了我吧!”◎

黄昏时分,天边还挂着一抹桔粉色的余光,晚风里混着青草和柏油的味道,吹在皮肤上带点刚好合适的温度。

贺易凡把车开到排练厅门口,熄火、下车、绕到副驾驶边上,一边拉开车门,一边偏头望向台阶上那个瘦高的身影。

季修白背着包慢慢走下来,脚步不快,像是思绪还落在剧场的节拍里。

“累不累?”贺易凡轻声问。

“……嗯,”,季修白没有多说,垂眼应了一声。

贺易凡也不追问,伸手接过他肩上的书包放进后座,然后替他拉开安全带位置,语气轻松:“上车吧,家属接送不谢。”

车门关上后,车厢里只剩下空调风声。

等红灯的时候,贺易凡一边打方向一边顺口问:“饿了没?晚上想吃什么?”

季修白靠在座椅上,低头看着窗外没什么风景的街景,几秒后才开口:“……都行。”

他声音淡淡的,但手指紧紧地攥住了安全带——他想把那张演出票送给贺易凡。

贺易凡当时和小罗吹“小白肯定会给我留票的”真的只是随口一提,他本人也没指望着季修白会想着他……但是季修白真的从老师那里要了一张内部票。

几乎在外套口袋里把那张票的一角捏出褶子,季修白的指尖从兜里探进去,又缩回来,拿出来又塞回去,反反复复,像在准备递情书的小学生。

“你要是实在不知道想吃什么,”贺易凡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我给你做那个煎饺面汤吧,早上忘记解冻虾仁了,只能用鸡蛋。”

季修白没作声,但耳尖轻轻动了一下。

贺易凡见他不说话,也没追着问,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今天表现怎么样?有人找你麻烦吗?”

“……没,”季修白望着窗外,语调却轻得有点僵。

“那就好,”,贺易凡偏头看一眼副驾驶那张冷淡的小脸,一想到这就是舞台上闪闪发光的那个小人就感觉非常神奇,所以今天额外地想和他搭话,终于被嫌弃了。

季修白侧过头来,睨了他一眼:“你好烦啊。”

贺易凡哀叹:“你可还在我的车上,哪怕对司机也要客气一点啊。”

季修白纠结了一路没敢把票拿给季修白,他没有反思是自己性格的原因,直接闹起了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