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一丝可能性,他都不愿意再眼睁睁地看着季修白遭受虐待了,况且,如果他的研究无误,季修白的痛苦会成为那个系统的力量,那个系统越弱,他们就越好击败它,所以季修白更应该勇敢地为自己而活,活得够开心、够快乐,气死那个系统。
仿佛是特意为了表现自己的胸有成竹,贺易凡在季修白任务截止的这个时刻安排了如此一场烛光晚餐。在行动上他无可指摘,不过其实他还是有一点点心慌:毕竟出现任何的纰漏他都可能落得和季修白亲人一样的下场。
心慌意乱……他又胸有成竹,因为为此他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没道理失败。
在最后时刻的前一分钟,贺易凡举起了酒杯,示意两人来碰一下杯:“绝对不会有事的。”
烛火映在他眼中,像一片澄澈的湖面。季修白也慢吞吞地举杯,手微微发抖,紧张地注视着贺易凡的脸。
——那一秒到了。
什么也没有发生……贺易凡没有死。
季修白的神经骤然松弛,整个人几乎瘫软。从过度的紧张中解放出来,他鼻尖泛红,露出了几乎要哭的表情。
“你看吧……”,贺易凡温声笑着,将酒杯移向唇边。就在那一刻,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一直维持着的优雅沉稳消失了,如同被什么不可见的力量狠狠劈中,贺易凡连人带椅子一起倾倒,重重摔在地上,那杯还没来得及入口的红酒洒在他的脖颈胸膛上,冰冷地濡湿了衬衫。离他最近的那盘菜在倒地时被拽掉了,油渍和酱汁涂满了他的裤角。
“贺总!”
季修白惊呼一声,连椅子都来不及拨开,整个人扑过来。
而贺易凡跪蹲在地上,脊背弯曲得像一枚弓,剧痛让他指甲的尖端死死抵住地板,用力到泛白的程度,他深深低着头,却抬手示意季修白不要过来:“我没事。”
贺易凡眨了一下眼睛,感觉眼眶酸痛,从重新遇到季修白开始,他一直着重地维系着自己的体面,仿佛这样才能展现出自己的成长,而现在那些东西顷刻间全部崩塌了,此时此刻他倒在地板上,狼狈至极。
贺易凡在地上匍匐了许久才喘过一口气,艰难地扶着椅背站起身,身上湿漉漉的衬衫贴在皮肤上,像是被冷汗浸透,又仿佛是血,或者酒,或者他不愿被人看见的伤口……他又安慰道:“我没事,不要担心了。”
脱掉了被弄脏的衣服,然后很自然的,贺易凡抱了季修白。
季修白哭起来的样子让他有一点点心疼,但是一想到这些晶莹的、咸湿的眼泪全部是为自己而流的,就又觉得恋人泪眼模糊的样子非常的诱人,
贺易凡从脸颊向下,细细吮吸着季修白的脖颈,一直吻到了季修白的指缝,“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一遍遍的,他做着宣誓。
十指交扣,像将誓言深刻进身体一样。就算方才被折磨得几乎昏厥,此刻他却觉得这一天其实不坏。
季修白纤细柔软的腰肢在身下难耐地扭动着,同时啜泣着呼喊自己名字真是绝佳的催情剂,回应着热情的恋人而吻过去,贺易凡感觉时机差不多了。
然而就在这时,毫不啻于餐桌上程度的电击又一次侵袭了过来。
剧痛一瞬间从脊椎冲上大脑。
可能因为两人正紧紧相拥着的缘故,这一次连季修白也有所感觉,“啊”地痛叫一声,他挣动起来,瞪大了形状漂亮的眼睛。
无视了自己的痛楚,季修白眨动着湿润的眼睛凑过来:“你怎么了?”
“抱歉,”,贺易凡嘶哑地吐出这句话,再一次撑到电击的余韵过去才抽身而出,蜷缩在了床上。
真的好疼啊……或许贺老先生真是个慈父也说不一定呢,至少他没打过自己,虚弱地喘息着,贺易凡恍惚着想道。
在疼痛之余,他还感到了心惊:一直认为季修白维持美强惨人设限期三天,也就是真的没有完成任务,惩罚也是三天一次,没成想惩罚竟然可以接连不断地发生。
贺易凡转动着滞涩的眼珠看向了墙上的钟表:差一点,他想到,距离道具失效就剩了几分钟,如果这次的电击……不对,电击应该只是道具的转化效果,说是死亡的惩罚更准确一点,如果惩罚来得再晚一点点,他说不定就真的死掉了。
感受着季修白的手在轻轻地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贺易凡翘起嘴角,叹出一口气。
在季修白睡去后,贺易凡唤出了系统,首先问的就是道具的效果:“为什么我会遭到电击?”
他翻出道具,上面的确只写了让使用者免除死亡的效果。
系统嗫嚅:【其实这个道具……这个道具虽然可以让使用者不死,但是会将死亡等效为一次比一次强烈的电击,理论上讲电击的痛苦程度会不低于死亡的疼痛值。】